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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這幾件事查明白了,就能確定寧詡的猜測全部屬實。

若段晏剛剛出宮不久,或許還在京城中,能被找到。

*

寧詡窩在御書房裡,聽著底下御膳司的人匯報。

「奴才是真不知隊伍里混入了其他人……那小柿子被打暈了藏在庫房後,他平日裡本就寡言少語,奴才今日出宮時,天色未亮,見他跟在最後面,也沒有多想多問……」

見底下跪著的人戰戰兢兢的,寧詡安靜片刻,對著夏瀲搖了搖頭。

夏瀲於是道:「退下吧,自行領罰去。」

昨夜的雪停了後,天空萬里無雲,此時斜陽西沉,艷麗的晚霞灑滿半片天,映得御書房的窗上也紅撲撲的。

寧詡抱著小手爐,像是對著案上的木碗入了定,好一會兒都沒出聲。

不過夏瀲覺得,或許這是寧詡思考時常有的模樣,於是也不敢打擾,默默整理起來案上收上來的一些口供。

今天早上寧詡的猜測全都對了,此時正派人在京城中搜尋,但一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夏瀲心中隱隱有預感,段晏準備得如此周全,怕是早早就出了城了。

要是出了城,可得往什麼地方找去?

和夏瀲設想的不同,寧詡其實沒有在思考段晏逃到哪兒去了的問題。

他正在琢磨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段晏留下來的那個木碗,今天被寧詡撿走後,就始終被他拿在手裡,沒交給其餘人看過。

也就沒有人能發覺,那粗糙木紋上,除了零零星星的血跡外,還被段晏劃了幾道鬼畫符般的線條。

發褐的血跡和本就深色的木頭幾乎融為一體,寧詡也是偶然發現的。

他拿著端詳了半晌,覺得那幾根亂七八糟的線條,隱隱像個「寧」字。

不似段晏刻意塗上去的,反而像無意識間描摹的字形。

這算什麼?寧詡心想。

留個碗告訴自己今後不用再準備他的飯了?

神經病!

寧詡把碗丟在地上,在矮榻上翻了個身,用被子蓋住腦袋,在裡面生悶氣。

一旁的夏瀲:「……?」

他正想問寧詡怎麼了,殿外的宋公公突然叩了叩門,進來道:「陛下,夏良君,城門處送來了急報,是今日封城之前出去的幾支人數眾多的隊伍,您看一眼。」

夏瀲聞言,接過那份急報,展開後念給寧詡聽。

一支是京城中蘇家的探親隊伍,前往江南;一支是城中嚴記成衣鋪的隊伍,將制好的幾大箱成衣運往八十里外的檮縣鋪子販賣。

第三支是押鏢的隊伍,鏢師共十五人,皆騎高頭大馬。

還有一支是臨閉城前趕來,好說歹說才出了城的何老闆及其家人,理由是去北邊尋神醫治小兒子的怪病,但守衛見他那小兒子也不似染病模樣,就是身上胖了不少……

光看這份急報,很難看出哪支隊伍有異樣。

又或許,段晏根本不在其中任何一支隊伍里,而是一個人出了城呢?

夏瀲詢問寧詡的意見,寧詡也終於把腦袋從被子底下放出來,搖搖頭:「朕也看不出來。」

夏瀲於是道:「那就讓軍隊追尋這四支隊伍的蹤跡,在京城內也嚴加排查吧。」

寧詡坐起來,沉默片刻,才說:「這樣毫無頭緒地搜尋,應該找不到人了。」

寧詡還記得,上輩子自己待的那個世界,就算監控攝像頭已經普及,失蹤人口也往往難以找回。

更何況是現在這個情況?

段晏往臉上稍做些偽裝,憑著那和真人相距甚遠的畫像,根本就無法辨認出來。

或許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那個青年了。

寧詡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滋味,只覺得煩悶不已。再想到質子失蹤,燕國不知會有什麼動作,更是頭大。

「朕其實還在想一個問題。」

御書房裡安靜了一會兒,寧詡忽然又出聲說。

夏瀲下意識跟著道:「什麼問題?」

寧詡看向窗外,嗓音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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