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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朕懷疑你,」寧詡輕吸了一口氣,輕聲說:「也沒有把你丟進刑部大獄裡,沒有屈打成招,沒有做任何不應該做的事情,只不過讓你在竹意堂閉門謝客,等一個結果出來。」

「朕從未僅僅把你當做『段侍君』,你是燕國的七皇子,留在宮中是你自己願意,並非朕刻意強求。」

段晏垂下長睫,掩去了眸中神色。

「而你所做的——」寧詡想了想,才道:「屢次誆騙朕來竹意堂看你,莫名其妙與人爭風吃醋,出手傷及宮人……還可能與內賊有干係。」

「段晏,」寧詡說:「朕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段晏心道。

的確,他一開始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若論純粹地想竊取昭國機密,或是逃離這皇宮,好像也不需要做那麼多額外的事情。

更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方設法吸引寧詡的注意。

明明低調地藏匿於宮中某個角落,不為任何人矚目,才是最好的途徑。

然而過了這麼久,他也想明白了。

不止是為了回到燕國,更是為了——

「臣不是已經告訴過陛下了嗎?」青年語氣是難能一見的溫柔,道:「臣鍾情陛下,所以才會為博得陛下歡心而做許多出格之事。」

「陛下又問一遍,是不相信臣的這番話?」

寧詡怔了一下,頗有些難以置信。

他當然以為段晏之前說的那些,都是兩人口角間一時憤怒說出的氣話。

「你……」

段晏忽然又開口,還站起了身,不解反問:「陛下不喜歡臣嗎?既然不喜歡,為何願意與臣共赴巫山雲雨,在榻上又全然沒有不情願之色?」

寧詡腦中繃著的一根弦搖搖欲斷,幾乎是不經任何思考,咬牙反駁道:「你是朕的侍君,朕寵幸自己的後宮,有、有什麼需要不情願的?!」

段晏聽了這話,喉間發緊,也懶得想什麼了,不管不顧道:

「好……好,那臣留在陛下身邊,遲早將那些什么小青小黃小綠小紫的殺個乾淨,讓陛下把牌子翻爛也只能來寵幸臣,這樣可好?」

寧詡睜大了眼,看著面前的青年:「……你是個瘋子。」

段晏竟然還點了點頭,認同道:「臣本就是瘋子,陛下惹上臣,是倒了大霉了,臣這輩子都會纏著陛下不放的。」

寧詡:「…………」

「段晏,」寧詡後退一步,看著青年,開口說:「朕討厭你。」

段晏神色一僵,困惑地望著寧詡。

寧詡脊背抵著殿門,鬆了下咬得酸軟的後牙槽,垂下眸,狠心道:「你滿心算計、滿口謊言,朕討厭你!」

「……是麼?」

聽見這話,段晏立即吵不動了,眼圈泛起紅意,嗓音也有點啞:「那陛下想要如何懲治臣的數次言行無狀?」

寧詡轉過身,一手打開殿門,深吸了幾口氣才平復下來,道:「你今天說的話,朕一個字都不信。」

「既然你不知悔改,就如你所願,數罪併罰吧。」

段晏看著寧詡背對著他走出正殿,抬手叫來宋公公,而後語氣忿忿下令:

「傳朕旨意,段侍君無視宮規傷人,兼犯有欺君之罪,著剝除侍君位份,送去北三殿安置。」

宋公公聞言,大吃一驚。

北三殿,那可是歷來囚禁犯錯妃嬪的冷宮啊!

自古送過去的妃嬪,不是死了就是瘋了,要麼就是悄無聲息地投了井……

宋公公忙幾步追上寧詡,低聲問:「陛下,北三殿是冷宮……」

寧詡目視前方,重重點頭:「就是冷宮!來人,把這姓段的打入冷宮!」

宋公公:「……」

不遠處聽見旨意的呂疏月也呆住了,他告狀歸告狀,卻沒想到段晏會被罰得那麼重。

竹意堂的宮人更是全部傻了,段晏一朝失勢,他們都成了無主的奴才,不會被發配去最下等的那些宮房中吧!

思及此處,有不少宮人已經掩面而泣。

好在送了御醫回來的夏瀲也聽見了,稍稍一愣就回過神,問寧詡:「竹意堂的宮人如何處置?」

寧詡一直沒回頭地走到院外,臉上終於露出些許疲色:

「……內務司安排吧,讓斂秋妥善處理,別隨意打發他們。還有,給北三殿外增派些侍衛巡邏,有任何異動都及時稟報至御書房。」

夏瀲頷首,跟著寧詡一起出竹意堂前,忽然忍不住回過身,往正殿的方向看了看。

——自從寧詡從裡面出來,殿內就像是根本沒有人似的,寂靜得異乎尋常。

唯有立在殿門附近的那個身影,腰背挺直,如同已經成了一塊石頭,連分毫動作都沒有,就那樣久久地僵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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