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詡點了點頭,坐在榻沿,打了個哈欠,不以為然:「沒事,朕喜歡小動物。」
宋公公放心了。
一個時辰後,寧詡在榻上翻了個身,突然聽見廂房的窗戶忽然響了一聲。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見在遠處昏暗的兩盞燭火映照下,窗戶底下的地面上出現了一條黑漆漆的東西。
長約一米,手腕粗細,一動不動。
「……」寧詡從榻上摔了下來:「蛇!有蛇!!救駕!啊啊啊來人救駕!!!」
第20章
兩個時辰前。
段晏看著自己被分到的廂房,又轉身看了一眼和寧詡住處相隔的距離,蹙了下眉。
領他過來的宮人小心道:「段……段侍君,這裡是陛下特意吩咐過給您的,離前院很遠,幽靜著呢。」
段晏沉默了一會兒,問:「陛下旁邊的廂房都住著誰?」
宮人:「呃……左邊是夏良君,右邊是禮部尚書大人……」
段晏思考了片刻。
夏瀲素來守禮,入夜後應該不會在外面到處走動。而禮部那尚書年事已高,想必耳聾眼昏,晚上也聽不見太多動靜。
如此一來,他要是私自去寧詡房中,應該不會受太多阻礙。
宮人見他遲遲不開口,以為是段晏心中不滿,又戰戰兢兢道:「段侍君不必傷心,只是在這寺中住一夜而已,等回到宮中,陛下肯定會再召您侍寢的。」
段晏聞言,哼笑了一聲。
侍寢?如今寧詡見他,恐怕躲還來不及,如何能再將人騙到榻上去?
各人都在廂房中安置後,段晏又推開木窗,往外瞥了一眼。
和他先前料想的一樣,這寺廟後院中禁衛森嚴,十幾步外就有侍衛巡邏,別說在後山和探子見面了,就是出去走動走動,也容易惹人注目。
段晏關上窗,沉下心來想了片刻。
正巧此時,房門被敲了敲,一個宮人來傳話:「段侍君,寺中住持說,此地靠近山體,夜中蚊蟲與野物較多,記得要閉好門窗。」
段晏嗯了聲,忽而眉梢一挑。
——山中野物較多?
他突然有了個想法。
一盞茶功夫後,段晏出了廂房門,直接問附近的侍衛:「宣王歇在何處?」
*
段晏進門的時候,寧閬正在房中,擺弄今日在路上新買來的玲瓏球。
「何事?」寧閬懶洋洋地抬眼問,又道:「今日的爭紛本王也聽說了,若你是來求本王,讓你能和皇兄歇在一處,恐怕本王也無能為力。」
段晏搖了搖頭,開門見山地說:「是來請王爺命一個身手不錯的僕從,將此物從窗邊扔進陛下房中。」
他從袖中取出一條用黑色布料、麻繩等物製成的東西來。
寧閬定睛一看,忍不住笑了:「這是……蛇?」
「你是故意想用這玩意兒嚇一嚇皇兄麼?」寧閬百思不得其解:「看來白日裡發生的事,讓你怨言頗重。」
段晏不置可否,他想做什麼,本就不必盡數告知寧閬。
「你真要泄憤,拿這樣的假東西有什麼用?」寧閬接過那麻繩,看了看,失笑道:「應去後山抓兩條真傢伙來,讓皇兄嚇得花容失色,淚眼婆娑才妙。」
段晏:「……」
神經病。
他原本是有過這樣的念頭,但想起寧詡那模樣,不擅武,時常動作遲緩力氣微弱,要是在驚慌之下,被不長眼的畜生咬到了怎麼辦?
段晏雖迫切地想與探子見面,但並不想真的傷了寧詡。
……就當他是一時心善吧。
當然這番話,是不必對旁人言明的。
寧閬見他神色冷淡,也不強求,百無聊賴地將麻繩扔給了身邊的僕從,道:「你與七皇子一起,支開皇兄廂房附近的侍衛,再將這繩子丟進去吧。」
「七皇子,」寧閬又笑了笑,說:「今後可別忘了本王今日的恩情。」
段晏也似有若無地笑了一下,道:「當然。」
*
寧詡從榻上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