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卿卿……」
他一下清醒了,猛的睜開了眼。
「阿淵?」他驚喜的側眸,果然見到思慕許久的人就在眼前,穿著初見時的紅色錦袍,如同一團熱烈的火雲;眉眼含情、朱唇含笑,端的是氣宇軒昂,流露出的卻是愛意滿滿。
「是我,我按照約定回來接你了。」面前的人溫柔的將蘇紜卿從被窩裡輕輕拉起來,捧住了他因為激動而微微發紅的臉。
蘇紜卿雙目一顫,立刻就盈滿了淚。與此同時,他的心就像被重重一捶,幸福與激動滿溢而出。
「真的是你嗎?」他不敢相信,帶了幾分哭腔顫聲問道,「我……是不是在做夢?」
「不是夢,卿卿……」對方輕輕吻上他沾淚的睫毛,「你記得嗎?我承諾過你,一生一世一雙人。我來兌現承諾了。」
「嗯!」蘇紜卿太開心,一頭撲到對方懷裡哽咽道,「你怎麼現在才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也找了你好久好久……」
「對不起……你等得很辛苦吧?是我不好……」阿淵輕聲安撫著他,「我該早些來的……」
蘇紜卿急急的搖頭,然後抬手捧住他臉,便吻了上去。
對方微微一怔,下一瞬間便摟緊了他,與他交頸深吻。
然後,這個美麗的夢便在一瞬間破碎了。
蘇紜卿瞳孔微縮,突然推開了眼前的人。
「聖上這是何意?」他冷冷開口,語氣和態度都已經無比疏遠。
對方一愣:「卿卿,你說什麼呢?」
蘇紜卿斜眼瞥了他一眼:「別演了。」
「卿卿,是我啊……」對方執著的靠上前,又握緊了他的手。
蘇紜卿十分冷淡的將手抽了出去,往斜後方退了半步,拉開了距離。
「聖上再怎麼模仿也不像他,別白費心機了。」
「……」夜臨淵眼角抽搐,整個人如墜冰窖。
「你怎麼認出來朕的?」半晌,他聲音乾澀的問。
「……」蘇紜卿沒有答話,心卻跳得厲害。
他怎麼認出來的?
是氣息和味道,雖然很容易混淆,但他就是知道,這是夜臨淵。
不知道是不是跟他親近太多次,吻也吻過好幾次,蘇紜卿已經十分熟悉夜臨淵的一切——他唇的力度、舌尖的熾熱、口中熱烈的味道,全部都像烙印一樣,打在了心裡。
相比之下,反而是關於阿淵的記憶,變得淡薄了。
好奇怪……為什麼會這樣?
蘇紜卿努力想按捺,卻按捺不下去狂跳的心。
他只能冷笑道:「我絕不會弄錯阿淵和旁人。」
他說得自信,卻殊不知這對夜臨淵是莫大的打擊!
夜臨淵已經想起來從前的事,知道自己就是阿淵,他本以為只要假以時日、再帶蘇紜卿回到熟悉的環境中,配合湯藥,蘇紜卿多少也能想起來些什麼。再不濟,即使什麼都沒想起來,也不至於得出把自己和「阿淵」完全割裂開來的結論。
然後自己再趁著氣氛和時機,及時的出來「假扮」一下自己,十有八九便能讓蘇紜卿想起往事。
但現在蘇紜卿清清楚楚的說著,絕不會把自己和阿淵搞混。
這說明什麼?說明在蘇紜卿心裡,自己跟阿淵的距離越來越遠,越來越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大概這輩子他都不可能想起這兩人本是同一人了。
夜臨淵如遭雷擊,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又突然衝上前,用力捏住了蘇紜卿的肩。
蘇紜卿嚇了一跳,卻感覺到他雙手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卿卿,你好好看一看,」夜臨淵絕望的哀求道,「朕就是阿淵啊!就是他啊!為什麼你就是認不出來、想不起來?!朕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想起從前的事?!」
蘇紜卿被他一逼,有些反感了,不由自主的掙紮起來。
夜臨淵還在聲嘶力竭:「是朕不好!當時回京之後就因為召喚麒麟忘了你,後來又對你百般冷漠!你懲罰朕吧!你要怎麼懲罰朕才覺得滿意?」
蘇紜卿皺皺眉:「你不是他,你放開我……」
夜臨淵著了魔般,厲聲道:「朕就是他!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他右眼下的紅色淚痣變得鮮艷欲滴,目中的光也更加執念了。他用力捉住蘇紜卿,狠狠的吻他,幾乎要將他揉碎在懷裡。
「唔……放開……」蘇紜卿拼勁力氣,卻動彈不得。
夜臨淵不顧他的牴觸和反抗,將他按在榻上,走火入魔的親吻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