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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前方激烈的戰況,再看看自己所處的地方——一處完全安全的小山丘,在禮朝的後方陣營里被保護得很好,一點也體會不到戰況的氣氛。

不行。

蘇紜卿拿了紙筆,去馬廄里牽了一匹多餘的戰馬,自己翻身上去,往前方奔去。

夜臨淵也好、盛皓元也好,都在前方浴血奮戰。而我,一個發誓要畫出完美《萬里江山圖》的畫師,怎能貪生怕死的躲在後方,葉公好龍的隨便敷衍幾筆了事?

不親眼近距離目睹戰局,體會那種生死一線的緊張感,如何能畫出令人滿意的戰局圖?

蘇紜卿策馬奔向前方,被宋御醫看見了。他焦急的大叫:「蘇畫師,前面不可去呀!危險呀!」

蘇紜卿根本沒有停下來半步,已經沒影了。

宋御醫急得跺腳,連忙抓住身邊一個傳令兵:「快!快去稟告聖上,蘇畫師沖入敵陣了!」

蘇紜卿毅然來到靠近前線的地方,周圍已經十分混亂。禮朝的士兵跑來跑去,繼續準備著各種攻城物資,城牆上前仆後繼的士兵還在增多。整個徽州城現在被包圍在一團灰濛濛的霧氣中,空氣中充滿了血腥味和燒焦的糊味。

宛國已經派出一部分士兵出城,在城下與禮朝士兵交戰,攻城戰和平原戰在同時進行。

蘇紜卿沒有看見夜臨淵,但他顧不上了。時不時有弓箭穿梭在四周,士兵的吶喊聲、慘叫聲如此鮮明,地上到處是流淌的鮮血和死去的戰士,這些都刺激著他每一根神經。

他撿了地上一枚頭盔戴上,又躲到一處破碎的戰車後保護好自己,便開始提筆作畫。

畫下士兵們堅毅的神情;

畫下戰場上瀰漫的硝煙和生死界限模糊的氣氛;

也畫下對方負隅頑抗、不肯放棄的堅持。

戰場上的每一刻都是神聖而嚴肅的。

蘇紜卿超越了極度的緊張和恐懼,回歸了一名畫師最為本質的天職——記錄、傳達、升華。

他畫得幾乎忘我,先後完成了好幾副快速的臨摹。他將它們收到懷中,準備回頭再完善細節,又開始新的一幅。

一支流箭飛來,擊飛了他的顏料。他蹙眉,正想去撿,鋪天蓋地幾支流箭又飛來。他連忙往前臥倒,感到有一支撞在自己頭盔上,將自己後腦勺抵得生疼。

若是沒有這頭盔,方才便已經見閻王爺了。

蘇紜卿還來不及害怕,有一人沖了過來,紛紛打落了剩下的箭,將他一把從地上拉起來:

「到我後面來。」

「盛少將軍!」蘇紜卿叫出聲,眼前一身煞氣、全身盔甲已被鮮血染紅的,正是盛皓元。

「小畫師,你怎跑到這麼危險的前方來了?方才宋御醫派人來傳令,我還不信……」盛皓元微微喘氣,揮刀又擋住幾枚冷箭。

「我來作畫。」蘇紜卿認真答道,卻發現有哪裡不對。

是盛皓元的刀。

那把彎刀已染滿鮮血,卻似乎變得更加鋒利和妖冶,如同吸了人血的魔物一般,盪出一道蜿蜒的黑氣來,盤旋在四周的空氣中。而盛皓元雙目通紅,不斷斬殺著攻過來的宛國士兵。他目中沒有憤怒、沒有不安,卻有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

而那道黑氣,好像在吞噬著他的靈魂一般,他每出一刀,體力便消耗相當大。他卻不知疲倦,倒像是在參加什麼盛宴,樂在其中。

那是,刀風中的魔氣嗎?

蘇紜卿正內心疑惑,一名士兵急急的奔了過來,跪倒在盛皓元面前:

「少將軍,大事不好了!」

「何事?!」盛皓元喘氣,回手砍飛了一名宛國士兵。

「我軍左側方,遭遇了朔國的軍隊!他們正在包抄,我軍快要抵擋不住!」

盛皓元的目光微微凝凍了。

「聖上呢?」他沉著的問。

「聖上已經親自帶著火銃隊前去迎戰,力圖擋住朔國軍隊的包抄!」

盛皓元思忖片刻道:「命攻城的士兵有序撤退,一起趕往左方與聖上匯合!」

下令之後,盛皓元一把拉了蘇紜卿:「走。」

二人上了馬,盛皓元將蘇紜卿護在身前,蘇紜卿忐忑問道:「我們是要去聖上那邊支援嗎?」

「嗯。」盛皓元目中燃燒著一團火,只沉聲答了一個字。

禮朝軍隊的重心轉移了,從攻城轉為了平原戰的防守。盛皓元的軍隊與夜臨淵的迅速集中,同時對抗宛國與朔國的軍隊。被兩面夾擊,這是絕對的劣勢,更何況,朔國的士兵出現得太突然。

蘇紜卿心裡很焦急,不知道戰況會如何轉變,又很緊張。

他不知道朔國來的大將是誰,是二皇兄沈醉嗎?還是父王沈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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