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剛剛飛起,便從天幕中落下一張巨大的網,將二人牢牢蓋住。那網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堅韌無比,獨孤鴻想以玄鐵匕首割斷,也不能如願。
羽林軍雜亂的步伐從四處傳來,湧入了院中。四周的宮牆上也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一起彎弓搭箭,對準了地上的二人。
蘇紜卿心驚:怎會有埋伏?!
一個沉重而清晰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當那明黃的龍袍出現在視線里,再往上看到夜臨淵那狂怒的面容以及還殘留在額角的疤痕,蘇紜卿一下全都明白了。
是他,是這個暴君,他一直暗中監視著自己。
他怎可能容許自己離開!
夜臨淵慍怒的擺了擺手,幾名羽林軍便快步上前將網收起,粗暴的要將蘇紜卿和獨孤鴻拉開。蘇紜卿驚惶的死死抓住獨孤鴻的衣袖:「鴻哥哥!」
他這一聲喊得悽厲,獨孤鴻的眼圈一下便紅了。他奮力一振,以內力將身邊的羽林軍震開,抬手便去奪蘇紜卿。
羽林軍自然迅速補上幾名,與他如影如風般交手起來。
蘇紜卿心裡已經絕望,只能大聲催促獨孤鴻:「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獨孤鴻決然搖頭,下手更重,瞬間便打倒了好幾名羽林軍。
夜臨淵見到兩人「難捨難分」的樣子,更是認定了此人便是蘇紜卿的心上人,自己就是這人的替代品。
他這幾日一直命羽林軍嚴密看守,關注著宮內的任何風吹草動,定要抓到那個人。獨孤鴻剛一入宮,便已驚動了羽林軍里的高手,前來稟報。
夜臨淵立刻調動禁軍,包圍了養心殿,要來個瓮中捉鱉。
他到的時候,正好見到獨孤鴻將蘇紜卿抱起那一幕,簡直差點氣炸。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更何況方才二人差點就私奔成功了,這特麼如何能忍?!
他怒到極致,唇邊反倒緩緩湧上來一股奇特的笑意。
「都給朕住手。」他沉聲下令,「朕親自來捉!」
羽林軍聽令退下,但弓手們毫不懈怠的瞄準著場內。夜臨淵已經一怒拔劍,飛身向獨孤鴻刺去。
獨孤鴻毫不慌張,沉著出掌應對。二人很快便戰了十多個回合。
蘇紜卿又急又怕,一再催促:「鴻哥哥,你走!你走!」
夜臨淵冷笑:「就是他?!朕這便拿下他,讓你親眼看到他的下場!」
「不要!不要!」蘇紜卿瘋狂搖頭,「不是他!聖上,不是他!」
「不是?」夜臨淵冷哼一聲,拔出腰間火銃,「砰」的給了獨孤鴻一槍,「朕親自捉/奸,目睹你要與他逃走,還有什麼可爭辯的!」
獨孤鴻聽不得他這麼說蘇紜卿,大吼一聲,嘶啞而憤怒,側身躲開了那一槍。
夜臨淵與他甫一交手,便感到他那股熟悉的強大內息,正是那晚偷偷來相救自己和蘇紜卿的人,更不疑有他,認定了他就是自己的情敵。
於是,下手更快、更狠。
而獨孤鴻也是當世少有的高手,實力並不在夜臨淵之下。二人越戰越激烈,一時難分勝負。
夜臨淵厲聲斥責獨孤鴻:「你竟敢來奪朕的人,活得不耐煩了!」
獨孤鴻冷冽雙目迸發出寒光,一言不發的連出三掌,招招逼向夜臨淵的要害。夜臨淵也不肯示弱,唰唰三劍,竟是不顧自己的安危迎上去,硬生生逼退了獨孤鴻的掌風。
蘇紜卿在一旁心急如焚,不知該如何救走獨孤鴻。這時,小祿子慌慌張張摸到他身邊:
「公子,怎麼回事呀?方才聖上來得實在太快,小祿子來不及通知您!這位該不會真的是您的、您的……」
「不是。」蘇紜卿想了想,低聲對他說,「小祿子,今夜盛少將軍在宮裡嗎?快去把他請來。」
小祿子一聽聖上並沒有被綠,心裡的CP感得到了維護,鬆了一大口氣,連忙下去請人了。
蘇紜卿焦急萬分。
事到如今,夜臨淵盛怒之下,一定不會放過獨孤鴻。
目前能勸得動他的,大概也只有盛皓元了。
此時,夜臨淵和獨孤鴻都不肯相讓,幾乎硬碰硬的以命相拼。夜臨淵一心要制住情敵,而獨孤鴻一心要懲罰這個害阿卿難過和受傷的暴君。
夜臨淵的劍意終歸有那麼幾道擊中了獨孤鴻,而獨孤鴻的掌風也終歸有那麼幾下打在夜臨淵身上,兩人都負了傷。
蘇紜卿心裡自然不希望獨孤鴻落到夜臨淵手裡,否則肯定是一個死字。獨孤鴻不能說話,連開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但他隱約也不願意夜臨淵被獨孤鴻傷到。他十分清楚獨孤鴻武功蓋世,少有敵手,且意志堅定,絕不會放棄。長久拼下來,夜臨淵難免會與他兩敗俱傷。
一想到夜臨淵有危險,不知是內疚還是什麼,他總會不知不覺想起他額頭被自己砸傷的情景來,心裡一緊。
他正心緒紊亂,只見一道黑色的人影加入了戰局,在空中優雅的揮刀,同時架住了夜臨淵和獨孤鴻兩人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