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側身靠近蘇紜卿,伸手便去扒他的衣服。
「你……做什麼?」蘇紜卿有幾分怒意的推開他的手。
「你身上外衫都濕了,我心疼死了。」盛皓元一點也不介意他的疏遠,從一旁拿起一件厚實的白色貂皮斗篷,向他示意。
「不用你管。」蘇紜卿冷聲拒絕,他不想受這公子哥兒的恩惠。
哪知,盛皓元不由分說的將他拉起,出手如雷霆,用擒拿工夫三兩下剝了他的外衫,又立刻用斗篷將他裹了個嚴嚴實實。
「你!」蘇紜卿並不想領情,惱火的瞪住了他。
盛皓元目不轉睛的上下打量他,噗嗤一笑:「你現在看起來就像只胖乎乎的小白熊,真是可愛!」
蘇紜卿被他調侃,滿臉紅暈,猛的別開頭不理他。
盛皓元一點也不介意,又像變戲法一樣拿出一隻軟墊,輕輕放到他膝蓋下,再扶他跪好。
蘇紜卿沒想到他如此周到,愣住了。
盛皓元悠然一笑,回頭看了看鍋:「哎,魚湯可以喝了!」立刻給蘇紜卿盛了一大碗,遞到他面前。
蘇紜卿怔怔的看他,盛皓元嬉皮笑臉的:「怎麼,想要我餵你?沒問題啊,來,張嘴……」
蘇紜卿羞惱的一把搶過碗去,心裡卻有股暖流緩緩流過。他這才明白,盛皓元的「保護」是什麼意思。
他想必剛剛盡了全力,卻沒能說服夜臨淵停止對自己的懲罰,便變著法兒的來照顧自己、幫自己減輕懲罰的苦。
這位盛少將軍,雖然看著有些輕浮,但實則十分心細。
盛皓元見他發著呆不動碗筷,又在他耳邊笑吟吟的催促:「怎麼不吃?還是想讓我來餵嗎?」
蘇紜卿連忙埋頭喝了一口暖暖的魚湯,味道鮮美,一直暖到了他的心裡,本來已經凍僵的身子逐漸回暖。
事到如今,他已經無法拒絕盛皓元的好意。因為盛皓元的每一分細緻的真摯,他都實實在在的感覺得到,又怎能那麼不識好歹。
「謝謝你。」他在魚湯繚繞的熱氣中,輕輕的開口。
夜臨淵在御書房裡處理政務,卻無法集中注意力。他瞥一眼旁邊桌上豐盛的飯菜,一想到蘇紜卿還跪在外面,只覺得心煩意亂。
他還是頭一次因為懲罰別人感到坐立不安。
也不知道那個呆笨畫師的小身板受得了嗎?他前幾日才受了鞭刑,傷應該還沒完全好。如今又被罰跪,會不會病倒?
夜臨淵正被這些雜念干擾,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些聲音,還隱隱有股……香氣?
夜臨淵皺了皺眉。
他將門推開些許,往外看去。
然後他就看到一副不可思議的畫面:蘇紜卿跟盛皓元和和氣氣的待在火堆邊,身上換了厚實的衣服,還美美的喝著魚湯。
他雖然神色淡然,但在盛皓元喋喋不休的逗弄下,也偶爾泛起笑意。他笑起來的樣子好看極了,尤其那兩隻淺淺梨渦,迷人得要死。
「……」夜臨淵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盛皓元這個流氓痞子,居然敢在御書房前生火做飯,還百般替受罰的蘇紜卿作弊!
不知為何,他心裡緩緩湧上來一股不快。
他覺得很刺眼——蘇紜卿跟盛皓元都長得很好看,兩人並排跪坐在一起的樣子、還有二人之間融洽的氣氛,實在是很相配。
但他就是覺得很刺眼。
這蘇紜卿,不剛剛還口口聲聲想與自己相配嗎?!
第9章
一時之間,夜臨淵也無法解釋自己的心情。
就像是自己夢裡那個相愛刻骨的人要被別人搶走了一樣,令他的心揪緊,整個人患得患失。
怎會呢?那個人不可能是蘇紜卿。
自己明明剛剛還因為他妄圖勾引自己而怒不可遏,但轉頭看到他跟別人一副琴瑟和鳴的樣子,心裡卻又非常的不痛快。
尤其是想到盛皓元剛剛那句「你不要我可就出手了」。
夜臨淵把門一推,大步邁出御書房,怒斥道:「你們在做什麼?!」
蘇紜卿聽到他盛怒的嗓音,周身抖了一抖,臉一下就白了。盛皓元卻不慌不忙抬頭道:
「臨淵,我們在喝魚湯,你要不要也來一碗?我親手熬的,又熱乎又鮮美!保證御膳房的廚子都比不了……」
夜臨淵冷冷道:「蘇紜卿還在受罰,你花樣百出,是想夥同他抗旨嗎?」
盛皓元無辜的眨眨眼:「我們哪有抗旨呀!小畫師不還是按你的命令跪著麼?你又沒說跪著不可以吃東西、不可以烤火、不可以換衣服……」
「放肆!」夜臨淵凝眉道,「阿元,你少貧嘴!」
盛皓元吐了吐舌頭:「臨淵,別這么小氣嘛!小畫師跪這麼久了,我看著都心疼,再跪下去該跪出毛病來了。你差不多就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