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滴在路景澄的手背上。
路景澄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心底細細小小地蕩漾開來。
*
檢查了半天,總算是折騰好了。
「現在的診斷呢,就是腰椎間盤突出,這個很明確,」路景澄看著青衣,說話語速並不快。
青衣躺在床上,喘著粗氣:「我現在嚴重嗎?」
路景澄露出職業化的微笑:「還不是很嚴重,你腿還不麻,不要久坐,注意運動。」
「醫生,我六月下旬就有比賽,」青衣實在喜歡路景澄的臉,忍不住編了個半真半假的理由想要多套點近乎,「您看有沒有什麼,效果好的方法?」
路景澄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口罩,在心底輕笑,真當自己是完全不了解遊戲賽程的人了,下賽季怎麼也得七月中開賽,他現在哪裡來的比賽?
但鬼使神差的,他並不打算拆穿青衣,反而是順著他道:「那這樣吧,你辦理個住院,也免得你來回跑,再加上你現在走動也不方便,我給你保守一段時間,牽引,藥物治療之類的。」
「住院?」青衣內心狂喜,差點壓不住自己的嘴角,還有意外收穫?
愛了愛了。
霧眠在門口等他,青衣一隻手依舊扶著那直不起來的腰,另一隻手朝路景澄揮著說了聲再見。
他揮手的動作幅度不大,有點兒像小孩,又有點像貓咪。
開門的瞬間帶起的一道微風,吹起了青衣頭頂幾縷柔軟的頭髮,拂在路醫生的心上。
「嗯,明天一早記得來辦住院手續。」
第3章
二院職工食堂,幾個小護士端著餐盤往空位走,嘴上還在八卦:「早上你看見沒有!隔壁戰隊的青衣隊長!」
「看見了看見了!真人比鏡頭上還帥呢!」
「真的,打破了我對職業選手的刻板印象!我剛才去搜了一下他比賽的視頻,真的好帥啊。」
「都說有危險就往對抗路跑,他一定會呼你周全。如果是青衣隊長的對抗路一定更加放心吧!」
「我覺得一定可以!」
「對吧對吧!」幾個小女生蹦蹦跳跳,幻想著和大神打遊戲的日常。
而另一邊,路景澄面無表情地端著自己的飯菜往空位走。
他都疼得直不起腰了,還想著護你們周全呢?
呵呵。
*
從醫院回來後,青衣感覺自己每走一步路都疼的抽氣,腰完全直不起來,他躺在床上都感覺渾身不得勁兒,整個人周身全是低氣壓。
霧眠大氣不敢喘,剛才自家隊長躺在床上刷微博,把一隊蹭他直播間的事兒了解了個底掉。
他黑著臉把隊友叫到房間批了一頓,隊員們從房間出來的時候,一個個耷拉著腦袋:被罵先不說,還得在住院期間負責直播青衣隊長的時間。
青衣其實平時待人接物都很客氣,職業聯盟里也充斥著各種人情往來,他作為明星選手,不可能輕易發脾氣,不然不用網友噴他,聯盟就第一時間發來警告。
青衣同志作為IF戰隊多年的隊長,平時和隊友在一起的時候,打鬧開玩笑一個不少,但當他真的沉下臉來的時候,隊員們還是有點肝顫。
而這份肝顫,正是現在一隊的現實處境。
霧眠比青衣晚來IF戰隊一年,算一隊裡除了青衣以外資歷最老的人,但這麼多來,霧眠只總結出了一條經驗:在IF戰隊,得罪經理沒關係,但是不要在青衣黑臉的時候作死。
因為青衣在俱樂部的實際地位恐怕是要超過經理。
青衣的父母是杭城娛樂公司的老闆,俱樂部的那點商務活動,雖然沒有擺在檯面上,但是誰也不敢說和青衣家裡沒關係。
伴君如伴虎,在IF戰隊,這虎從來都是青衣。
「還在生氣?」霧眠給青衣倒了杯水放在床頭,還貼心地放上一根吸管,斟酌了半天語句,還是開口問出來。
「其實這事兒在平時真不算啥,」青衣沒有像霧眠想像中那樣發火,但語氣也稱不上多好,「但我這疼得渾身煩躁,唉——等我出院,請大家吃飯。」
「早上不是還沒那麼嚴重嗎?」霧眠不解,「是不是檢查的時候,路醫生把你弄疼了?」
「沒有,路醫生手法溫柔……」青衣說著又覺著哪裡不對,面露嫌棄,「不是,你這是什麼話?」
霧眠表情有點無語,明明是他自己思想不純潔,滿腦子黃色廢料。
霧眠走出青衣的房間,靠在走廊的牆上,發著消息:[太子爺今天心情不好,腰傷是其一,但根據我的分析,主要原因是殿下春心萌動,但是對方好像沒那方面意思。]
星軌:[?]
霧眠的手指飛快:[唉,好希望那個冤大頭能看出來霍亭同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