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不理他,一邊疼的冒冷汗,一邊刷著手機。
心裡腹誹,就你懂的多。
*
十二點十五,路景澄終於看完了早上的號子,輪到了青衣。
「叫什麼名字?」路景澄手指虛點了一下機子,示意青衣刷一下醫保。
青衣掏出手機刷了醫保二維碼,回答道:「霍亭。」
他在觀察這個路醫生。
觀察人是他的習慣。職業比賽中,頂級的選手之間,賽前和對手握手的那一剎那,眼神交流的那一刻,心裡就會有數。
王者峽谷是不見血的沙場,一不留神便會被周圍的敵人蹲草擊殺。
青衣的眼睛仿佛能看清對手的本源,一些新人經常在採訪中吐槽:有時候和青衣那麼一握手,我就覺得自己已經輸了。
但路醫生很淡定,他下半張臉都埋在口罩後,只露出一雙好看的眼睛。
這是……桃花眼?
迎上青衣的眼神,路景澄的目光溫和,眼眸輕輕眨了眨,宛如春風拂過桃花林,上挑的眼尾弧度恰到好處,既不過分尖銳,也不顯得圓潤,透著一股自然的風情。
路景澄又輕輕歪了下腦袋,點了點面前的椅子,聲音溫和:「坐。」
青衣扶著桌子,表情有點痛苦:「坐下去有點痛苦,就不坐了吧?」
「你也坐不了?」路醫生在電腦上敲著青衣的病症,「早上也有個坐不了的小姑娘,腰椎間盤出問題了。」
「腰椎間盤突出?」青衣問道,他只知道這個症狀。
「先去拍個片吧,和別人一樣的情況也不一定病症一樣,」路醫生不回答他,在電腦上開著單子,「做個CT,看看骨頭的具體問題。」
青衣有點躊躇:「路醫生,都這個點了,醫生都午休了吧……」
路醫生那漂亮的桃花眼彎了彎,眼波流轉,讓人不禁沉醉其中:「你先過去就好。」
「拍完了再來找你?」
「嗯,我等你。」
*
青衣走得很慢,霧眠在門外等他,見他出來,趕忙扶住他的胳膊:「醫生怎麼說?嚴重嗎?」
「先要去拍個CT。」
霧眠扶著他去電梯那邊:「哦……也是,是不是要看看具體哪塊骨頭突出了?」
「應該是吧。」青衣看了眼手上的單子,「現在看病不都得做個檢查麼?」
「也是。」
二人不再說話。
剛進電梯,門外又匆忙跑過來兩個醫生,霧眠連忙按住開門鍵。
進來的是個約莫四十五六歲的女醫生,估計是跑的有點急,氣還沒有喘勻,緩了一會兒才對二人道:「謝謝。」
邊上一個看上去是實習生的年輕小醫生,一邊幫老師順著氣,一邊抱怨:「您說這不是耍人麼,人沒來找您也算了,去掛了路醫生的號也不打個招呼。」
聽到關鍵詞,青衣一個激靈,直覺告訴他,似乎碰到正主了。
實習醫生還在喋喋不休:「蔣主任,您這都不生氣嗎?這件事霍總那邊也太過分了,這路醫生也是……」
「行了,」蔣曉打斷她的話,眼神看了眼青衣二人,臉色不佳,「別說了。」
霧眠捅了捅青衣的胳膊,做了個口型:蔣主任?
青衣眨了眨眼,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得虧這蔣主任不認識自己,不然也太尷尬了。
好在醫院的電梯每層樓上來的人都夠多,青衣和霧眠躲在角落,儘量不去與蔣主任又任何的眼神交流。
到了放射科,小護士帶他進去,裡面有個約莫四十歲的醫生正在等他。
「喲,來啦,」醫生走出來,「路主任的朋友吧,來,平躺上去就行。快點做完,我得去吃飯了,我可是被路主任硬生生給叫回來的。」
「呃?」
「對啊,不然你以為為啥你到了就能拍?」
所以路醫生……特地為自己開了後門?
愛了愛了。
拍完片,他又從裡面隔間走出來,攙扶著青衣從機子上下來。
「你這夠嚴重的,」這醫生搖搖頭,嘴裡碎碎念著,「你們年輕人吶,別經常坐著,也得運動運動,還有路醫生也是,休息時間就坐那兒打遊戲,你不是他朋友麼,也勸勸他。」
「前段時間聽說他晚上值班的時候打遊戲,還被蔣主任抓住罰了獎金,哎喲我說你們年輕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