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片安靜,只有微塵在陽光中上下飛動,空氣凝固著。
譚棹見等不來,心裡已經暗下決定準備換掉這個人,效力太差。
那人終於慢吞吞的來了,捧著匣子過來:「太子。」
譚棹接過,遞給了譚櫝:「皇兄看看吧。」
譚櫝慢慢打開,看了一眼就合上了匣子,說:「不愧是三弟,成色果真不錯。」
譚棹笑而不語,低頭抿了口茶。
譚櫝也不多逗留,開口:「太子歇著吧,告辭。」
譚櫝回到府上,才小心拿起匣里的原玉,觀察著。
·
譚樾和童亦倒著守夜,看童亦哈欠連天的往回走,自己往白離佛榻邊走去。
白離佛身子底好,敷藥再加上喝著鄧先生開的藥,已經沒有那麼痛,只是每日清晨和夜晚濕氣一重,又疼的稍厲害些。
譚樾支著腦袋發呆,房間漆黑一片,只有白離佛均勻的呼吸聲。
譚樾還沒有從剛才的夢裡回過神,他這次夢見了好多人,但他們的臉一直都模糊不清,他夢醒之際,感覺都快看清了。
譚樾心累的緊,他都放棄要恢復記憶的了,大不了就這樣,沒有之前的任何記憶,混混沌沌的活著。
人胡思亂想的時候,總會控制不住的睡著。
譚樾身體抖了一樣,驚醒過來,發現自己在白離佛的里側睡著。
譚樾腦子混沌,是他困的糊塗爬了上來,可那也不能睡在里側啊。
譚樾滿腹狐疑,餘光看到白離佛嘴角勾了勾,好像在笑。
譚樾悄悄湊近,看白離佛確實又笑了一下,沒控制音量喊了聲:「我看到你笑了!」
白離佛不裝了,睜開了眼望著譚樾,搶先說:「我這不看你趴在榻邊睡著了,讓你睡舒服點。」
譚樾不說話,起身下了榻,伸手要扒白離佛衣裳。
白離佛意外:「你這要幹什麼?」
譚樾不鬆手:「讓我看看傷口,別晚上把我抱上了榻,崩壞了傷口。」
白離佛摁住譚樾的手,哄著:「別生氣,我在戰場上拿過的戟可比你重的多。」
譚樾懶得和他廢口舌,轉身出去讓人打水進來。
白離佛看外面明亮,問譚樾:「今日天氣不錯,我想走走。」
譚樾點頭,擦到白離佛鎖骨處的時候,他心裡是愧疚感更強了。
白離佛點了點譚樾的鼻頭:「想什麼呢?」
譚樾搖頭:「沒什麼。」
譚樾擦完,給白離佛說:「我讓童亦給你上藥。」
白離佛下榻後活動著肩胛,輕鬆的舒了一口氣。
白離佛躺著的這兩日,都沒讓府中驚動外邊,他明白一牆之隔,鶴洲有多少人虎視眈眈。
譚樾聽白離佛讓他去膳房取盤新鮮山楂,見正中午太陽曬的緊,拐進一條近路,想遮點蔭走。
譚樾一步一個石塊,走的不亦樂乎,猛然聽到一陣飛禽翅膀拍打的聲音,譚樾一抬頭,只從樹枝間看到灰白的影子。
譚樾奇怪:「好像是鴿子,是誰正送信呢?」
譚樾把碟子放在案上,見白離佛嚼的津津有味,忍不住問他:「好吃嗎?」
白離佛想逗逗譚樾,點頭:「好吃,給你嘗一個。」
譚樾半信半疑的咬了一口,瞬間被酸的縮著脖子,表情有些變形。
譚樾要喊:「白離佛!」
可才說了一個字,對面氣人的傢伙湊過來,輕吻住譚樾,把譚樾要說的話全部堵住。
譚樾感受著白離佛輕柔的情緒,慢慢忘了口中讓人難以接受的酸。
白離佛放開譚樾,譚樾看到白離佛的眼中全是自己的倒影,不覺紅了耳朵。
白離佛揉了揉譚樾的耳垂,問他:「還酸嗎?」
譚樾推開白離佛,扭過頭:「酸。」
白離佛又要伸手攬譚樾,譚樾拍掉他的手,蹦的老遠。
羌塘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將軍,公主又又又又來了。」
譚樾捉到羌塘話語中的一絲無奈,裴妍已經第四次到訪了,之前三次白離佛病態明顯,就用各種理由推掉了,這次再不見公主,倒也真說不過去了。
白離佛理了理衣裳,打開門說:「走吧,去書房。」
裴妍不信邪的來了第四次,她不信自己和白汀緣分這麼差,連著三次都錯過。
見羌塘出來,裴妍聽他說:「公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