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樾第一次見白離佛這樣,會如此虛弱,哪有往日半點將軍威風,倒像淋了雨的小貓偎在他的臂彎中。
譚樾喚著:「白離佛。」
白離佛用鼻音應了一聲,握緊了譚樾的手。
白離佛本應該立即上藥的,但陪鄧小子和譚樾坐了許久,實在難忍,才在那倆人走後,支持不住,不小心拂倒了茶盞。
童亦很快就回來了,輕聲道:「將軍,藥拿來了,請您解衣帶。」
白離佛微闔雙眼,開口:「不用,藥放下,你出去吧。」
童亦第一次不服從:「將軍。」
白離佛不再說話,靠著譚樾直起身,解衣露出胸口。
譚樾低頭看見白離佛身上的傷痕,倒吸了一口氣。
只胸口處就有四五道傷痕,斜著下去隱在衣袍里,白離佛捂著的傷口與其他傷痕顏色不一樣,但譚樾知道那是染了毒後傷口只堪堪癒合後的情況。
譚樾突然明白為何那日在浴池,白離佛一直要用手覆住他的眼,不讓他看到。
現在那處傷口開裂,滲著暗色的血,譚樾喉嚨里發不出聲音,只能看到童亦仔細的處理著,塗了厚厚的藥膏,再用繃帶纏住。
譚樾在童亦轉過去收拾藥膏時,把白離佛的衣裳系好,輕聲說:「我扶你回臥房。」
白離佛感覺到譚樾情緒,但實在無力說話,只好緊了緊握著譚樾冰涼的手。
譚樾安頓好白離佛,轉身閉門出去,看到童亦正看著讓人收拾瓷渣。
譚樾問他:「將軍的傷?」
童亦低下頭,望著地板,緩緩開口:「在剿匪的時候被毒刀刺傷。」
譚樾心裡泛起一陣失落感,原來白離佛是在他來這很久之前受的傷。
譚樾聽童亦繼續說:「當時將軍回來的時候帶著一身血,是其他戰士把將軍背回來的,險些……」
譚樾知道童亦要說什麼,沉默了一瞬,開口:「這個傷會反覆發作?」
童亦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只是每年夏半旬雨季的時候會發作,所以在其他時間都基本有藥調養的。」
譚樾看他們其他人收拾好客室,開口:「那我先回去了。」
第21章 正面衝突
卉都。
譚櫝接過譚楷之前所接手的事情,整日忙的腳不沾地。
聽邊疆發來快報,這幾日靖國又有了小動作,不過兩國依舊都按兵不動。
譚櫝心裡慢慢起了疑惑,譚樾那傢伙去哪了。
自戰事結束後,他回來就沒見過他,雖然父王一直用各種不能反駁的理由解釋,可時間太久,很難不讓人奇怪。
譚櫝沒有忽略譚樾的威脅,還有現在譚楷身子底被毀,就算父王還看得重他,他身體問題也不會被接受,誰會願意輔佐?
譚櫝得空,策馬到二皇子府上來看看譚楷。
譚楷已經能坐起來和人談話了,譚櫝進來坐在椅上,問:「二弟,近日感覺如何?」
譚楷躬了躬身:「多謝皇兄,近來感覺有些精神了。」
譚櫝好似隨意的與譚楷閒聊,實則一直在注意對方的狀態。
畢竟自己的眼睛可比別人的嘴巴要好相信的多。
譚櫝見譚楷有些懨懨的了,站起身告辭出去。
譚楷看著譚櫝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唇角微微勾起。
譚棹放下手中的筆,捏了捏自己的脖頸,端詳起自己的畫作。
兩個月後是母妃生辰了,譚棹作這一副畫想當壽禮,母妃應該會開心的。
譚棹勾了勾唇,揮手讓侍從把畫拿下去晾曬。
吩咐罷,譚棹看著日光正好,讓人推著他去後園轉轉,稍微休息休息。
譚棹正心情好,聽到有人來報:「太子,大皇子來了。」
譚棹不可察的蹙了蹙眉,點頭:「知道了。」
譚櫝倒也沒有很想來太子府,只是他突然想起半個多月前自己要的東西,才順路過來。
譚棹見譚櫝閉眼休息著,不露任何情緒道:「大皇兄。」
譚櫝聞聲睜眼,點頭:「太子。」
譚棹依舊淡淡的,他們兄弟五人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之間的關係就變成了這樣,倒也沒什麼難過的,畢竟誰想的什麼誰都清楚。
譚櫝也不拐彎抹角:「今日吾來,是取東西。」
譚棹想起來了,讓侍從去拿,等待中譚棹說:「弟早已備下了,就等皇兄來。」
譚櫝笑了笑,沒說話。
譚棹問:「二皇兄,近來如何?」
譚櫝放下茶杯,說:「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