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離佛見他這般,問:「怎麼了?」
齊姜伸手指著:「你不覺得那山好像缺了些?」
白離佛順著他指的方向看,的確山崖扁了點,兩人不約而同的加快速度,往那邊去了。
到那處,果真是山體滑坡,一路順著山勢滑到了靖河,樹也扭扭歪歪的躺下。
齊姜聳聳肩,道:「沒什麼意外情況,這下可以放心了。」
白離佛放下心,準備往回走時,餘光瞥到了什麼。
白離佛回頭盯著遠處的水面,仔細辨認著,順便道:「齊姜,你看那是不是有什麼浮在河上。」
齊姜看過去,結巴著:「好像,是個人?」
靖河平穩的流淌著,把昏迷的譚樾送到了中游,周圍有好些斷枝一塊隨著他漂浮。
越來越近,兩人定睛一看,真的是人!
齊姜緊張:「救嗎,還是他不用救了?」
白離佛也思慮著,終於下定決心,開口:「拉到岸上吧,也不能真這麼漂下去。」
白離佛一扯韁繩,胯下戰馬嘶鳴一聲,揚起馬蹄衝進靖河,白離佛歪下身子,借著右腳在馬鐙上的支撐,把水上的人提了起來,返回岸邊。
兩人瞅著對方,不知再如何。
白離佛蹲下探了探他的鼻息,雖然微弱但還是有的!
白離佛心裡吃驚,開口:「還活著。」
垂眸仔細望著地上的人,那乾淨柔和的面龐,因為不知被泡了幾天,更加的蒼白,兩片薄唇緊抿著,濃密的睫毛乖巧的伏在眼下,看衣著不像平常人家,儘管昏迷過去,但還是掩蓋不了一種傲然的氣質。
白離佛很少見到這般用貌美都不足來形容的男子,呼吸微滯,仰頭對齊姜道:「先帶回營中吧。」
齊姜猶豫,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
鄔國,和慶殿。
鄔王伏案批著摺子,眉眼間已帶著濃濃的倦意。
本就國事繁忙,又經歷了喪子之痛,可無奈身為一國之君,如何都不能倒下,只能把悲痛藏在心裡,依舊如同往日。
「不知樾兒到了沒,這一路可讓他有些苦受了……」鄔王盯著摺子出了神。
「報——」
一聲拉回鄔王思緒,抬頭見一侍衛急急忙忙的跑進殿內,跪下呈上一物,道:「王上!靖國遣人送來議和書。」
鄔王略驚,立即接過太監遞過來的書,仔細讀著,眉頭緊蹙,把書放在案上讓那人先下去了。
譚棹心中彆扭和譚楷一道,可又無法。
「父王同時召見,是有什麼要事?」低頭想著,不理身旁的人。
譚楷臉色也沒有多好,因為譚棹坐著車攆,只緩緩往前行著,毫不著急。
但譚楷心急,恐過慢讓父王不滿就不好了,話中帶刺:「太子果能成大器,想來什麼事都心有定數。」
譚棹不讓他,輕笑:「皇兄不愧是皇兄,這洞察之力可是臣弟修不來的。」
譚楷被噎住,再不開口。
兩人進殿行禮,鄔王擺手:「免禮罷。」
譚棹搶先開口,問:「不知今日父王是有何吩咐?」
鄔王拿起議和書,緩緩開口:「靖國遣人送來的。」
兩人皆眉尾一挑,譚楷心中已明了,道:「不知父王意下如何?」
鄔王沉默。
譚棹側身望著二皇子,道:「如今兩國實力不相上下,耗下去的確是沒什麼意思的,不知皇兄可有聽聞前兩日的事?」
譚楷垂下眼盯著他的眸子,道:「略有耳聞。」
鄔王見他倆這般,只道:「細細講來。」
譚棹躬了躬身子,開口:「前兩日因逢夏水,淹了伽楠城的好些人家,本該城正調令著去解決,但百姓非但不領情,還鬧上了令府……」
譚棹咬住字尾,不言語了。
鄔王望著他,示意:「繼續。」
譚棹接著道:「胡嚷了幾日,這後面要沒辦法時,城正各散了幾兩銀子……」
譚楷打斷他的話,假裝疑惑:「胡嚷?好好的嚷什麼?」
譚棹本不想說這個,就一句話提過,結果他這皇兄好心,又給提回來了。
譚棹心裡罵他,頓了頓,道:「二皇兄不是略有耳聞嗎,難倒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