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劍斬升仙路的猛人前輩鬧出的動靜看著也不小,難道當時沒有其他人注意到嗎?後面到蘇曳出現還有一萬多年的時間, 總還有大佬要渡劫吧?這些準備渡劫的大佬們看到飛升成仙的道路斷裂了,為什麼不選擇告訴後輩們?
偏偏這些一點記載都沒有,怪不得蘇曳說在他自己渡劫之前從來不知道這件事,原來真的沒有消息流傳下來。
不過雖然沒有直接的記錄,但一些側面記下來的事情卻可以看出靈氣逸散的問題很早就出現了。
比如,自一萬五千年前開始, 九洲大陸就逐漸有靈脈消亡,許多洞天福地也漸漸潰敗, 一些偏遠的大洲環境愈發惡劣, 天災開始頻繁出現。一直到現在,整片大陸說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也不為過。
另外,還有一件很可疑的事。有明確史料記錄的最後一個飛升成仙的人是一萬七千年前劍閣的一位大佬, 那會兒仙界和九洲世界的交流還是互通的,許多宗門和修仙世家都能夠與飛升的大佬們聯絡,而在劍閣前輩飛升數百年後, 似乎兩界就徹底斷開了聯繫。
再之後, 儘管還有人渡劫飛升,卻只記載了渡劫的經過, 並沒有留下相應的後續,也不知道究竟是飛升成功還是失敗。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也讓師雨萱頗為在意。
那大概是在距今一萬一千三百年前,蘇曳從前所在的離山劍宗出了一個渡了九次成仙劫的猛人,但他並沒有選擇飛升去仙界。甚至跟他同一時代的許多大佬也沒有任何飛升的跡象,大家不約而同地默認停留在這個世界。
師雨萱默默地把這一段記載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越看越覺得這個離山劍宗的猛人也許……可能……就是在碎片意識中斬出那驚天一劍的大佬。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
「……比如,事情的真相和我們想的不一樣呢?」師雨萱抬頭看向在她身邊圍坐了一圈的幾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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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子是傍晚到的,照舊頂著鋥亮的光頭和器靈不待見的眼神大搖大擺走進了行宮。
他賤兮兮地和蘇曳打了個招呼就非常熟練地在師雨萱身邊坐了下來,在發現她在翻找史料後打著包票說自己博聞強識肯定能幫上忙,於是加入了看書小分隊。
過了兩個時辰,王行護送著楊綿也來了。
一段時間沒見,楊綿的修為高了不少,但氣色卻不太好。據說是這段時間她所在的村莊遭了難,僅有的幾個親人在紛亂中不幸去世了,王行怕她一個人獨處又出事,就順勢送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護著,也能和師雨萱做個伴。
師雨萱對此表現出了十二萬分的歡迎,沒敢多提好姐妹的傷心事,乾脆招呼著把兩人也拉進了討論組。
四個人旁若無人地談論著歷史,吵吵鬧鬧的聲音讓在場唯一的正經人很是頭疼。
所以沒過多久,蘇曳處理完公務也坐到了他們的小圈子裡。
再加上永遠不會錯過湊熱鬧機會的金翅大鵬蘇狗蛋和器靈玄淵,五人一鳥一靈算是正式開啟了討論會。
因此,當師雨萱率先拋出她的疑惑後,玄清子就很給面子地當起了捧哏。
「何出此言?」
見周圍四人都盯著書打量,沒人接茬,這位離山劍聖摸了摸下巴,輕咳一聲,也趕緊低頭看向書頁。那正好是記載著他們那位離山老前輩信息的一頁,邊上還擺了師雨萱列出來的時間線,他看了兩眼,托著下巴若有所思。
師雨萱沒在意他這麼多戲,用筆指著自己整理出來的時間線,說:「這個世界靈氣逸散的問題是一萬五千年前出現的,恰好是九洲大陸和仙界斷聯之後才開始,而過了很多年後,升仙路才被人一劍斬斷……」
「你是想說這之間有因果關係?」蘇曳接過了她的話。
「有一點猜測。」師雨萱下意識轉起了筆,在紙上點點畫畫,「不然我沒辦法理解那位前輩為什麼要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自己飛升不去仙界就算了,還把後人的路都斷了。
這要是報社行為,那他得多恨這個世界啊?
楊綿順著她的思路接著說道:「所以,那位前輩可能是因為認為靈氣逸散的問題和升仙路有關,不對,他甚至可能掌握了一定的證據,這才會做出這種驚人之舉。」
「如果要順著這個想法往前倒推,那還有件事不能忽視。」王行在書中重重點了一下,「仙界,可能早就出事了。」
當然,他還有個想法沒說出來,或許,九洲大陸面臨的麻煩就是仙界導致的。
他抬頭和蘇曳對視一眼,不出所料他也露出了同樣的眼神。再看另外三人,其實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他剩下的半截話,只是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沒有公之於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