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雨萱的視線落在那些明顯被修繕翻新過的建築上,默默地跟記憶中的模樣進行著對比,再看向那些建築中時不時飛進去飛出來的神秘修士,慢慢地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踏出門檻的腳。
有時候吧,她覺得她好像也挺社恐的。
師雨萱又回去找蘇曳了。
距離她興沖沖地離開,到蔫巴巴地回來,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蘇曳還來得及說話,就聽她幽幽地開口:「你無不無聊?要不然我在這裡陪著你吧?」
我看你才像是無聊。
蘇曳看她一眼,直截了當地問:「怎麼了?」
師雨萱扭捏著:「外面的人……有點多。」不僅多,還都不認識,各個修為還賊高,氣勢驚人。四面八方一打量,好傢夥,就數她境界最拉跨。
蘇曳想了想,確實也是他沒考慮好,能在這裡自由出入的人雖然都是對他最忠心的下屬,多少也知道師雨萱的身份,不會對她不敬,但師雨萱對他們卻不甚了解,想要她泰然自若地融入其中恐怕有些難度。
念頭轉了又轉,最終蘇曳嘆了口氣:「那你就留在這兒吧。」微微一頓,他又說,「黑獄裡也有書庫,各種各樣的藏書都有,無聊的話可以讓玄淵帶你去。」
話音還沒落下,就見師雨萱從儲物袋裡掏出了坐墊、茶几、茶具和各式各樣的小點心,自顧自在一旁找了個舒適的姿勢躺下了。
「……」挺好,適應性很強。
蘇曳搖了搖頭,收回目光接著看起了來自各地的情況匯報。
屋裡又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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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雨萱翻完了兩本話本,終於想起來自己應該振作,擺脫這種鹹魚的生活。
瞥了眼正忘我投入工作的自家男朋友,她小心翼翼地爬起來,隨手拐來器靈一起摸去書庫找了幾本書,又默默地躺回原地。
書頁翻開,她拿起筆。
噫……看不懂。
這都是某器靈聽她吩咐幫忙找出來的關於升仙路和飛升的相關記載,師雨萱原本是想從古籍里再了解點信息來著,沒想到萬里長征還沒邁出第一步,就倒在了起點。
這些古籍孤本好多用的都是古老的字體,她看起來就像在看天書一樣。
連翻了幾本都看不出個所以然,師雨萱又躺倒了。她伸腳踢踢蘇曳:「你那裡有沒有我能看得懂的幾千年前的歷史文獻啊?」
蘇曳沒有馬上回答,反而把問題拋了回去:「你忽然看這個做什麼?」
「嗯……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有一種感覺吧,讓我想看看幾千年前和飛升有關的歷史記錄。」師雨萱摸著下巴沉吟道,「總覺得有什麼讓我比較在意的地方。」
她看蘇曳現在好像也不是特別忙,乾脆坐了起來,把寫了兩頁堪比鬼畫符的筆記遞給他。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飛升路被人斬斷之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缺口,所以靈氣才會順著缺口往外源源不斷地逸散對吧?」
見蘇曳點頭,師雨萱又問:「那你說,當時的那個人,為什麼要破壞升仙路呢?」
這是師雨萱沒想明白的地方。
礙於視角的關係,她從碎片靈識的記憶中沒看到前因後果,但從常理來說,能破壞這樣一件仙器,甚至比仙器還牛逼的東西的大佬,怎麼也得是渡過飛升劫成了仙的水平吧?
這樣的大佬難道還會報復社會?或者自私自利到不允許後人飛升?這可說不過去。
而且渡劫飛升也不是原先就有的,是所謂的仙界留下了升仙路,把這方世界和仙界連接起來,才有了新的上升通道。憑什麼升仙路一斷,這裡的靈氣就被吸走了呢?
師雨萱托著臉冥思苦想,實在理不清這裡面的內在邏輯。
蘇曳見她愁眉苦臉,也跟著回顧了一遍自己的所見所聞,半晌睜開眼,眉峰慢慢皺起:「確實沒有這方面的相關記載。」
「不過也許是時間久遠,記錄有所丟失。又或者……是因為其中的秘密不能夠為人所知。」
蘇曳放下手中的紙張,目光微微透出一絲冷冽:「我會讓人再去查一查。」
等視線落到師雨萱身上時,他頓時又軟化了周圍冷淡的氣息,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又捏了捏女孩子軟軟的臉頰,眼裡含笑地說:「別想太多,反正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牽連到你。」
「這你說了也不算吧。」師雨萱摸摸肚子,翻了個白眼。
之前得知真相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這會兒越想越覺得她仿佛揣了個炸/彈,後知後覺地怕死起來。
「對了。」她側頭看向蘇曳,「你們原來的計劃是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