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底儘是癲狂的執念。
我不小心和他對視,就見他的眼睛亮了起來。
我該如何形容這種亮呢?
對,就是那種不正常到極點,病態到可怖,看一眼就永生難忘的亮。
好可怕的目光。
回到酒店,費怡也和我吐槽說,被蘇惟安盯著像被鬼盯著一樣。
我認同地點頭。
晚上就做了惡夢。
夢裡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我又看見了[我]。
在飛行器里,絕望地一次又一次撥打[蘇惟安]的電話。
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蘇惟安,為什麼不接電話?
巨大的悲傷壓著我的心,我和[我]一樣,眼淚伴隨著哽咽掉落。
再醒來時外邊已經是天光大亮了。
衣服濕透了。
我感覺自己整個人變重了,腦袋、身體、心臟……
尤其是心臟的重量。
都說心上不能放太多東西,不然就太重了,可我心裡的惡意全都冒頭了,怎麼辦吶?
惡意是攀附在恨上的菟絲花。
又想起費怡問我的那個問題了。
為什麼討厭蘇惟安?
討厭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為什麼會有他這樣的人存在於世界上?
為什麼?
我覺得很不公平。
他憑什麼長成那副樣子,看到第一眼就讓我討厭死他了。
長得那麼騷。
趕也趕不走,上趕著找Alpha干。
我陰暗地想,我不在他身邊的那些日子,他肯定又招蜂引蝶勾引了很多人愛他。
蘇惟安。
為什麼嘴唇那麼軟?親起來那麼甜?
為什麼身體也那麼軟?怎麼折都折不斷?
為什麼那麼能忍受痛苦?明明被我弄得很難受卻還是一聲不吭?
為什麼啊?蘇惟安。
我們愛對方都愛得這麼痛苦。
我都已經痛到無法忍受,只能鬆開了手。
你為什麼還是死死地拽著,不願意放手呢?
悲傷如水,無孔不入地滲透過我的心。
我才記起來,在這個世界裡,愛情,是最不能發生在我們身上的東西。
第61章 金屋愛河(一)炮灰能和主角相愛嗎?……
疼痛。
尖銳的疼痛像一把生鏽的刀片,斜切入我的大腦皮層。
汗如雨下。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傷口,仿佛有無數根銀針在皮肉里來回攪動,酥麻與刺痛交織。
我忍不住蜷縮起身體,想要通過這樣子來過濾疼痛,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攥住我的心臟。
心臟每跳動一下都伴著細密的刺痛。
如同跌入幽深的海里。
我逐漸快被海水溺死。
太多記憶湧入腦袋,被各種聲音塞滿。
眩暈襲來。
以至於我坐在浴缸里,被水淹著時,大腦里還是一片空白。
洗漱完,我顫抖著手穿上衣服出去,爬上床,蜷縮起身體,拉上被子緩了許久。
第一次門鈴響起,我呆愣著盯著天花板。
門鈴響了四五次,我才從厚重的情感里抽離出來,腳步虛浮地下床去開門。
望見門外站著的費怡,我一陣恍惚。
門後站著的宋敏靜臉色慘白,濕發亂糟糟地披在臉側,她魂不守舍地朝費怡望過來。
以往宋敏靜已經站在酒店大廳等著她了,費怡今天在大廳等了很久,給宋敏靜打電話發消息也沒回,覺察出不對勁,她上來按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