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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第一場雨沖刷著椒房殿,鮮紅褪去,青石磚露出原本的顏色。
梧桐樹上殘留的幾片黃葉在秋雨中緊貼著樹幹,樹下積窪處堆滿了枯黃破敗的落葉。
秋雨初歇。
楚寒英站在廊檐下,裹挾著濕意的空氣里浮著微微涼意。
低水窪處映著鉛灰色的天,頭頂的薄雲猶如進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懸在那裡。
「娘娘,都處理乾淨了。」若沁被秋雨染濕的紅色裙擺帶著森森寒意。
楚寒英閉了閉眼,「更衣,本宮要出宮,尋玄英姑姑。」
身體的事情,她還是想給自己再多些保證。
而且今日的事情,她也想去問溫儀景的建議。
如此做,是否太過狠心了?
「娘娘……」若沁欲言又止。
這次清理的人中,有太后身邊幾位姑姑的人。
今日如若還要登門,太后娘娘會不會覺得是挑釁,立威?
畢竟自家主子也不可能和太后娘娘去說,不好意思,將你留在我宮裡的眼線都殺了。
更不可能是去請罪,那樣豈不是去打太后娘娘的臉?
楚寒英蹙眉的看向若沁,「還有何事?」
「有太后娘娘的人。」若沁閉上眼,跪了下去。
楚寒英臉色微變,垂落的手緩緩攥緊。
她上前兩步,在若沁面前緩緩蹲了下去,「若沁,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
若沁身子一抖,額頭重重落在地上,聲音顫抖,「十三年。」
「都十三年了啊。」楚寒英感慨道。
她輕輕摸了摸若沁的頭,語氣溫柔,「都這麼久了,怎麼到了今日,竟是學會了自作主張?」
若沁匍匐在地上。
「屬下只是覺得娘娘太后娘娘不該讓人如此監視您。」
「她既然已經選擇離宮,為何還要盯著後宮裡的事情?」
若沁跟在楚寒英身邊多年,感受到了自家主子的殺意。
那雙溫柔的手,好像隨時都會扼住自己的咽喉。
她很怕,但卻不後悔。
懸在頭上的利刃終是緩緩挪開了。
若沁猶豫著緩緩抬頭。
看到楚寒英就這樣就地坐在了台階上,神情為難又痛苦。
「屬下願以死謝罪。」若沁心疼地看著楚寒英,她不願自家主子為難。
「只要我死了,您和太后娘娘也能有個交代,同時也能讓她以後不再安插人手在椒房殿。」
若沁面色堅定。
為了自家主子的未來,她甘願赴死。
楚寒英卻聽的頭疼極了。
若沁是她最信任的人。
剛才雖然的確起了幾分殺意。
一個背著她擅自做主的屬下,理智告訴她,這是禍患。
可情分上,她又如何狠得下心來?
「你倒是想以死謝罪,你可想過我?你我名為主僕,可早已經情同姐妹。」
楚寒英用力的捂住了臉,有些想哭的衝動。
「一個人在這宦海中,若沁,若你走了,我要怎麼辦?」
楚寒英知道,若沁是為她好。
可有些時候的好並不是她需要的。
「我一直覺得你該是最了解我的。」
楚寒英如今更多的痛苦來源於若沁對她的不了解。
一路走到今日,若沁是她的左膀右臂,為她排憂解難,做了很多事情。
偏在這件事情上犯了糊塗。
若沁跪在地上淚流不止。
皇后的話,讓她生出了悔意。
她自以為解決了麻煩,可卻似乎是造成了更大的禍患。
自己一死百了,卻給自家主子留下了爛攤子。
楚寒英無奈地嘆了口氣,抬手將人扶了起來,「起吧,我總不能真看著你去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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