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期待於太后能理解自己今日所為並非故意針對她。
只是這件事情一旦自己去說開,難免會有責怪太后的意思。
可如果不說,就這樣稀里糊塗的過,日後和太后之間便有了嫌隙。
這並非楚寒英所願。
對於宮中還有太后的人這件事,楚寒英倒並沒有反感。
她心中是能理解的,也知道溫儀景留下這些人的時候,並沒有想要傷害她。
若沁紅著眼,愧疚地看著楚寒英,「以後屬下不會再擅自做主。」
她最是清楚自家主子心中的擔憂,所以才願意拼死冒險。
如今心中也是後悔的。
讓主子和太后離了心,只會讓主子以後在宮中更寸步難行。
她死了不要緊,可主子身邊再無可信可用的人,同樣也是一種掣肘。
楚寒英拍了拍若沁的肩膀:
「你要永遠記著,我們今日的風光固然有自己的努力,可也得先是太后娘娘給了機會。」
今日故意拿皇后一國之母的名聲作伐,自然是為了除掉這段時日裡椒房殿被人收買的細作,也好警告那些的不安分的。
可如果知道涉及太后,她會重新斟酌今日的事情。
「若沁,前後的關係,莫要混了。」楚寒英嘆了口氣。
太后這一退,的確有她自己的考量,可她這個皇后是最大的受益者。
最重要的是,她們之間最終想要追求的目標,是一致的。
若沁愧疚的應是。
她心中也是感恩太后娘娘的。
可更往前說,楚寒英才是將她從泥沼撈出來的人。
她自然更多的為楚寒英考慮。
如今她覺得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利益有了衝突,她心中自然向著皇后娘娘。
……
溫儀景對於楚寒英所做的事,並沒放在心上。
有些事從一開始就是有風險的。
所有的人都知道。
並且也默認了這個遊戲規則。
比起別人,她如今更擔心的是自己的身體。
到底是想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不願落得一場空歡喜。
等這場秋雨過去,她披了一件厚斗篷,去了玉梅園。
蕭玉京下雨前就已經離開,蕭天啟在園中擺弄他的那些花草。
看到溫儀景進來,笑的很親切,也很自然的沒有刻意迎過去。
如同面對自家小輩,笑著招手,炫耀自己新得的寶貝,「儀景,過來看看我新養的玉壺春。」
花還沒開,歷經了這一場秋雨,看起來卻更多了幾分嬌俏。
蕭天啟是很感激這個兒媳婦的。
中午的那會,兒子過來竟然說要開始做生意。
蕭天啟差點沒哭出來。
自家這朵嬌花,他精心的呵護了兩年都沒能綻開,可如今太后娘娘過門半年,便有盛開的如此嬌艷。
蕭天啟心中的激動無法言說。
剛下他在妻子牌位前絮叨了好半晌。
溫儀景笑著走過去,「父親如手藝越發精湛了。」
她不太懂這些。
但看得出蕭天啟指著的這盆花,雖未開放,可這花骨朵的顏色卻已經十分喜人。
「再養上兩日,後日送你院中去,應該便能開放了。」蕭天啟笑著說。
「多謝父親,」溫儀景開心笑道。
「玉京想經商的事情,還要多謝你,如果不是你帶他去奉高,他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出來。」蕭天啟感慨道。
他不知道太后娘娘突然來這邊做什麼。
可既然見著了,他自該讓人知道,自己這個當公爹的,將她給這個家帶來的生機,全都看在眼裡。
「我如今年紀也大了,比起做生意,倒是更喜歡侍弄這些花花草草」
「玉京如今在你面前正是想要表現的時候,堅持要從頭開始,我也不好擾了他的機會。」
蕭天啟笑著說道。
溫儀景有些意外,更多的還是羨慕。
蕭玉京的母親雖然去的早了些,可他的父親卻比許多人的母親都更細心,也更為著自己的孩子打算。
「儀景,你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便想著,先將手中的生意都慢慢交到你手上,早晚也都是你們夫妻二人的。」
蕭天啟終於繞到了自己最終的目的上。
太后娘娘做了這麼大的貢獻,他這個家主怎麼也得有點表示。
這麼大的喜事,送些金銀首飾,未免顯得誠意有些不足。
如今蕭家最有價值的,便是手中各路生意的經營大權,和早已經打開的各種門路。
他和蕭玉京都猜測過,太后娘娘低嫁,最終的目的也有可能就是這些。
然而,在別人眼中看起來最值錢的東西,卻是蕭家本錢最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