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傾身過去,捧住了周宴之的臉,「所以我想給先生一場婚禮,小小的婚禮,就我們倆。」
周宴之把吻落在溫頌的掌側。
「哦不對,還有一個人呢。」
周宴之疑惑:「誰?」
溫頌目光向下,笑吟吟道:「寶寶。」
「是,」周宴之輕笑,抱住溫頌說:「歡迎小天使,來見證爸爸媽媽的幸福時刻。」
溫頌牽著周宴之的手,走到院子裡,「這裡有四種玫瑰,先生看出來了嗎?都是我精心挑選的,這種玫瑰的花語是美好初戀,那一簇的花語是永恆的愛,這種玫瑰的名字叫浪漫傍晚,這是春日清晨。」
他顯然早有準備,說完之後還朝周宴之眨了眨眼。
周宴之看懂他的眼神,順著他的語氣說:「四種花語,總結起來是什麼?」
溫頌立即回答:「我和先生,一生一世。」
周宴之彎起唇角。
溫頌不擅長文科,從小就頭疼寫作文,想花語都耗費了一晚上的時間,本來想去網上學幾句,又覺得太矯情,於是改成最直白也最表達他的心意的幾個字。
可是說出來,又覺得這四個字太重了。
才二十二歲,才結婚七個月,似乎不該貪圖永遠。越想越心虛,原本像小蝴蝶一樣撲閃撲閃的睫毛,緩緩耷拉下來。
「可以給我一生一世嗎?」
他聽到周宴之在他耳邊說。
一抬頭,周宴之眉眼含笑地望著他:「你在擔心什麼?一生一世太久?」
「我——」
周宴之總能準確體察到溫頌的情緒,將他抱在懷裡,「兩萬多天罷了。」
溫頌把臉埋在周宴之的肩頭。
「理論上我應該說,寶貝,我們不去想未來,我只希望你每天過得開心幸福,可我想對你說,你可以盡情地想像未來。」
溫頌用額頭在周宴之的頸窩處蹭了又蹭,手臂收緊,將自己緊緊貼了上去。
「因為小頌的未來一定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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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兩個月,周宴之經常趴在溫頌的肚子上,和裡面的小傢伙竊竊私語地交流。
他會說,小朋友不可以打擾媽媽。
還問,小朋友你是不是長得像媽媽?
胎教也是周宴之做的,他在溫頌的孕期後半程灌注了無限的耐心和愛意,多到應接不暇,以至於溫頌時常忘記身體的不適,忘記懷孕之初一天吐三回的痛苦。
有情飲水飽,他終於切身體會。
溫頌的預產期是八月五號。
臨近的幾天,他們家人來人往,門都關不上。
周逢清和邱憫心直接搬過來住了,方思鏡也帶著林律昇來了兩回。
他對溫頌圓滾滾的肚子很感興趣,伸手覆上去,很快就感受到肚皮下面的小生命在和他打招呼,他驚訝地望向溫頌。
溫頌笑著說:「方先生,看來小傢伙很喜歡你呢。」
方思鏡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此刻卻倍感新奇,問了溫頌許多問題。
恰好林律昇走進來。
溫頌的臥室已經完全被改造成和他一致的軟絨絨可愛風格,原本應該很突兀的方思鏡坐在床邊,竟然也像是被染上一層柔光,整個人都安靜柔軟了下來。
他情不自禁走過去,把手搭在方思鏡的肩頭,方思鏡一回頭,就對上林律昇促狹的眼神,頓時臉色一冷。
「要是感興趣,我們也——」林律昇說。
「做你的春秋大夢。」方思鏡揮開他的手,看起來有些慍怒。
溫頌登時緊張起來,等他們離開了,他連忙去問周宴之,周宴之說:「林律昇上周應酬喝多了,說了些以前的事,抱怨了幾句,八成是口無遮攔惹思鏡生氣了。」
溫頌積極當小月老,拿起手機就給方思鏡發消息:[方先生,不要生悶氣,生悶氣對身體不好,不嫌棄的話,可以和我聊一聊。]
方思鏡立即回覆:[你最乖了,我怎麼會嫌棄你。]
溫頌:[有很多事都可以通過溝通解決的,我之前就是憋著不說,白白浪費了很多時間。]
方思鏡:[林律昇和周宴之不一樣,林律昇腦子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