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溫頌忽然想起方思鏡也是omega。
是他認識的人里,唯一一個既有性經驗又很熟悉周宴之的omega。
他把方思鏡帶到樓頂的小花園,小聲把他的煩惱告訴了方思鏡,詢問該怎麼辦。
方思鏡失笑:「為什麼不直接問他?」
溫頌低頭摳了摳手。
方思鏡忍不住逗他:「寶寶都五個月了,還這麼害羞啊?」
溫頌的臉更紅了。
「我覺得他是太小心了,怕你身體吃不消。」
「可是醫生說可以的。」
「等等,」方思鏡忽然福至心靈,「現在是三月份,宴之的易感期就是這個月,我知道了,他現在處在信息素不穩定的狀態,要是真槍實彈,你……哪怕沒懷孕,也不一定能吃得消。」
「為什麼?」
方思鏡臉色一訕,心想還能為什麼,他家那隻每年就這麼把他折騰得半死啊。
優級alpha的易感期一年一次,等級越高,釋放出的信息素就越強烈。
「據我了解,周宴之每年都是靠注射易感期抑制劑度過的。」
聽了方思鏡的話,溫頌怔忡良久。
易感期,他只顧著自己的發情期,差點忘了先生還有易感期。
「別多想,他一定是愛你的。」方思鏡拍了拍溫頌的肩膀。
溫頌點頭,「方先生今天來做什麼?」
方思鏡指了一下對面的大佬,「我的公司已經開始裝修了,五月底完工,員工系統安保系統要陸續進場,來找你老公談合作。」
溫頌陪著他去二十五樓找周宴之。
又想起另一件事,「先生說,您要開一家醫療機械公司,我有一個朋友,他右腿殘疾,我想給他買一個智能假肢,您有推薦的嗎?」
「還要推薦?把他帶過來,我讓人給他量身定製。」
溫頌連連點頭,「謝謝方先生!」
知道了周宴之的易感期是三月份之後,溫頌先給邱憫心打了電話,了解到周宴之會在每年三月中旬去注射易感期抑制劑。
這東西畢竟反天性,注射之後,有明顯的不良反應,比如眩暈、噁心、腺體脹痛。
果不其然,第二天,周宴之對他說:「小頌,明天我要去首都出差,一共三天。」
溫頌停下喝湯的動作。
「事情辦完,我很快就回來了。」
溫頌定定地看著他。
周宴之握住他的手,笑著說:「怎麼,小頌捨不得我?」
「捨不得。」溫頌誠實回答。
周宴之微微愣怔,喉結滾動,握著溫頌的手也不自覺緊了一下,似有猶豫,可片刻後還是說:「小頌乖,我會儘快回來的。」
溫頌沒再阻攔。
秦醫生交代過,易感期絕不能行房事。他記在心裡,自然不會冒這個險,但抑制劑注射之後的副作用,他不能視若無睹。
當晚,周宴之收拾好行李,去溫頌的房間看了看。
溫頌正在寫論文。
穿著周宴之給他新買的棉質睡衣,剛洗過的烏髮軟趴趴地伏著,安靜坐在書桌前。
周宴之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親了親他的臉頰,「小頌好像不太開心。」
溫頌以前總愧疚於自己什麼事都藏在心裡,不和先生說,讓先生擔心。
原來換個位置,大家都一樣。
先生也怕他擔心。
他淚蒙蒙地抬起頭,朝周宴之伸手要抱,周宴之立即將他橫抱起來,放在腿上。
親了很久,周宴之啞聲喊他寶貝。
溫頌緊緊圈住周宴之的肩膀,抽了抽鼻子,小聲在心裡叫了聲:「老公。」
「先生不要擔心我。」他說。
第二天,溫頌先是乖乖站在門口和周宴之打了招呼,擺擺手說:先生早點回來。
可是周宴之的車一走,他就背著包打車追了過去。
周宴之果然沒有去機場,而是去了一家私立醫院,停了車,徑直去了住院部。
他一路快步,毫不停留,顯然是每年都來,成了習慣。
溫頌坐在樓道盡頭的長椅上,緊緊盯著周宴之的房間,一直等到晚上,等到沒有護士醫生進進出出了,聽到醫生交代護士:「2806號周先生注射結束,密切關注他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