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寂怔了一下,停住了腳步。
戚清抬起手把他摟入了懷中。
就像對待小時候犯錯的孩子一樣,青年的懷抱暖熱而溫柔,親昵地把他包裹起來,仿佛從來沒有絲毫芥蒂。
「就當是師父需要你陪著,好不好?」戚清好聲好氣地問。
他撩開岳寂垂落到頰邊的碎發,輕輕親了一下,叫岳寂驀然有些不知所措。
方才還怒氣騰騰的黑衣青年定在原地,一腔怒氣就這麼融化在春水般的嗓音里。
戚清又親了幾下,才試探性地拉了拉他。
「回去?」
岳寂周身無形的刺軟了下來,抿唇不再說話,乖乖任由師父牽著手往前走。
回到小樓里的時候,戚清想起什麼,輕聲哄道:「往後咱們都要坦誠相待,別再這般互相隱瞞了,好麼?為師寧肯擔心些。」
岳寂眸光閃了閃,低低道:「……嗯。」
得了肯定,戚清卻察覺到一絲微妙,追問道:「既然答應了,那你可還有事瞞著我?現在講出來,可以既往不咎。」
岳寂身形僵了僵,果斷道:「沒有。」
戚清確認道:「當真沒有?」
「師父信我便是,」岳寂斂下眸子,聲音又低了幾分:「不會有的。」
「那便回去歇息吧。」
戚清揉了揉他的發頂,二人一同上了樓,重新回到乾元劍尊的屋裡。
本以為乾元劍尊先前不許別人知道戚清住在他這裡,是為了風評考慮,卻沒想到他很輕易地答應了岳寂也借住下來。
戚清高興地拱了拱手,道:「多謝長老寬宏!」
他偷偷戳了戳岳寂,岳寂不情不願地附和了一聲。
乾元劍尊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身為長老理應照拂本宗弟子,多一人少一人並無分別,先前命你不得聲張,只是怕你沾染太多因果罷了。」
「啊?」戚清沒想到會是這個緣由,詫異道:「可我才元嬰,也會受到它的影響?」
乾元劍尊搖了搖頭:「修煉一途,本就最重因果,此事與境界無關。」
他並指一拂,微弱的燭光徹底湮滅。
「戚師侄不日便可突破化神期,這段時間當需注意些。好了,二位自便吧。」
話畢,他便重新闔眸,繼續打坐入定,再無動靜。
屋內沒有多餘的被褥,岳寂也不在意,極為自然地鑽進了戚清的地鋪。
空餘狹小,二人擠在一起,臉挨著臉,身子貼著身子,將被窩裡烘得一派暖熱。
儘管已經做過比相擁而眠更親昵的事情,但礙於第三人的存在,戚清難免繃緊了身體,連呼吸都刻意放輕。
岳寂埋著他的頸窩,把玩了一會兒他的手,察覺他有些緊張,動作一頓,狀似無意地摸上了他的腿。
戚清窘迫地去按住那隻手,誰知那隻手卻滑不溜秋,繞過他的追捕,沿著後腰一路向下,蹭過腰窩,在尾椎骨處曖昧地揉了揉。
戚清瞪了他一眼,動了動嘴,無聲道:「別亂來。」
岳寂低頭假裝沒看見,齒尖磨著他頸側的肌膚,手上動作愈發大膽。
戚清渾身一顫,生怕微亂的氣息驚動屋裡的第三個人,只得咬牙傳音:「你要反了天了?想算帳還是要怎麼討債,回去再說……算為師求你了,行嗎?」
岳寂倏忽抬眸,似乎早就等著這句承諾:「說定了?那師父屆時可別惱我。」
戚清隱約覺得落入了什麼圈套,但當著乾元劍尊的面,又真的怕他亂來,忍氣吞聲道:「到時候想怎麼樣都行,夠了吧?」
話一出口,青年臉上難免有幾分害臊。身為師父,卻為了哄徒弟要說出這種話,當真是不正經得很。
岳寂卻心滿意足,蹭了蹭他的臉頰,將人摟緊睡了過去。
第二日,三人同時從乾元劍尊房裡出來時,立馬惹來了宋文宋武震驚的目光。
——他們又錯過了什麼關鍵的學習要點!
戚清假裝沒看到他們帶著控訴的目光,輕咳一聲,草草用過早膳,就跟岳寂一起去了比賽場地。
此次宗門大比規模空前,參與的修士遠遠不止玉清門接待的這些人,玄天閣和雲霄宮也去了不少,因而比賽地點就成了一個問題。
幾個宗門的大能聯手施展縮地成寸,在幾宗交界之間辟出一個賽場,供各派參賽者自由往來。
二人到的時候,這裡已聚集了許多修士,人頭攢動,戚清只在人群里隱約瞥見似是丹宗弟子的白袍,卻沒能找到萬獸宗師兄妹和妙箏的身影。
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