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秘境。」
戚清會意,嗤笑道:「原來你也知道,這是秘境?瞧閣下這做派,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這幾天就建了王朝,成了此處的土皇帝呢。」
白衣修士臉色一沉,賀沖早已不耐煩了,沖他道:「行了,少在這擺你的架子了,我管你是什麼宗什麼門,秘境之中強者說話!不服氣就手底下見真章!」
他捶了捶堅實的胸口,用鼻孔睨著對方的身板:「就你這細胳膊細腿的,一會打起來,可別被我掰折了!」
這話一出,白衣修士也被撩起了火氣,變了臉道:「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你們要自討苦吃,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他扇子一揮,拍向賀沖的臉,賀沖亦不甘示弱,砂鍋般的拳頭砸向他的太陽穴。
小姑娘在旁邊大喊:「師兄加油!揍他!」
賀沖面對岳寂雖不知為何使不上勁兒,對上這個修士卻遊刃有餘,有來有往。
二人打鬥很快引來了湖邊其他修士的注意,幾名修士快步趕來,其中一人看清戚清面容時,忽然臉色一變。
「住手!自己人!」
熟悉的聲音讓戚清一驚,瞬間轉頭望去,正要脫口而出師兄你怎麼在這裡,就見師兄對他使了個眼色。
師兄急匆匆上前分開了纏鬥的二人,繼續沖戚清使眼色:「師……咳咳,表弟啊,你們怎麼在這裡?
「……」戚清從善如流:「我迷路了。」
白衣修士狐疑地打量著他們,問:「道友既是玉清門的人,怎麼有一個小宗門的表弟?」
「人各有志嘛!」師兄一把攔住戚清肩膀,打哈哈道:「我這表弟就喜歡小門派的清淨,是吧表弟?」
戚清配合點頭,岳寂不動聲色地將師兄的手撥開。
師兄鍥而不捨地又搭上去,順便拍了岳寂一下:「我這表弟雖然性子軸,但破陣很有一套,心也不壞,讓他跟我們一起吧。」
白衣修士目光變化一陣,將信將疑道:「你們且等著,待我去請示大師兄。」
他剛走遠,戚清就迫不及待地壓低聲音:「師兄,你怎麼在這兒?還成了玉清門的人?」
「……說來話長。」師兄抹了把臉,沖岳寂使了個眼色。
待岳寂布下隔音陣,他才繼續道:「我跟江師弟與你們失散後,半路上碰到殺人奪寶,不小心殺了兩個玉清門的人,結果正好撞見他們大隊人馬,只好將計就計混了進來。」
「那豈不是很危險?」
師兄左右張望一下,道:「幸好我有個故交在雲霄宗,還能幫著掩飾一二。」
說完,他又沖戚清努了努嘴:「這兩位不給我引見一下?」
賀沖抱拳,聲如洪鐘道:「在下萬獸宗賀沖,這是師妹扶鈴。」
「萬獸宗?」師兄驚訝地上下打量他幾眼,忽然悄聲問:「昨兒溪水裡衝下來的那幾個死人……該不會是兄台你做的?」
賀沖露出一個困惑的眼神。
戚清敏銳地捕捉到關鍵信息:「什麼死人?」
「喏,就在那個位置,」師兄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小溪:「昨天傍晚衝下來好幾具屍首,其中有個元嬰還剩口氣,嘴裡念叨著『萬獸宗』、『化神』、『報仇』之類的話就咽氣了,屍首就埋在溪邊。」
聽到這幾個詞,戚清微微一愣,某個猜想旋即浮現在腦海里。
岳寂插話道:「莫非是要找萬獸宗替他們報仇?」
師兄聳了聳肩:「誰知道呢,打打殺殺的,總之咱們小心為妙。」
幾人沒說幾句,白衣修士已折返回來。
他展開摺扇,淡淡看了戚清一眼:「大師兄說了,正好缺個解陣的,你,跟我來。」
戚清呼吸岔了氣,狠狠咳了好幾下——師兄信口胡謅,居然立馬就把他坑了進去!
見白衣修士引薦的舉動不似作偽,他頓時有些汗流浹背,瞪了師兄一眼。
自己哪會解什麼陣法?真正會的明明另有其人。
到了湖邊,最後一個幕帳正在收拾,戚清見到了白衣修士口中的那位「大師兄」。
此人年逾四旬,頗為老成持重,周身氣息深不可測,至少是化神以上的修為,周圍簇擁的修士也儘是元嬰、化神境界,看得戚清心頭一緊。
中年男子目光如電,掃視戚清幾眼:「能解開我的陣法封鎖走到這裡,閣下的確有些本事。」
面對名不副實的誇獎,戚清識趣地保持沉默。
不料,這沉默反倒讓中年男子微微頷首,讚許道:「有本事的人難免心高氣傲……既然道友陣法造詣不凡,不如試試破解湖上禁制?」
他讓出身位,湖面一覽無餘地展現在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