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他只說了一句,便昏過去了,一張臉白得可憐。
澤蘭瞧著地上,沒有血,他倉促包紮過才來的,不讓一路留了血跡。
但是估計被人猜出他的逃跑方向了,才會追到這裡來。
澤蘭瞧著昏過去的少年,又聽得外頭腳步聲已經緊促抵達,她一揚袖,少年凌空而起,穩穩地落在橫樑上,一塊黑布飄了上去,捆綁住少年,隨即黑布消失,連同少年垂下的衣裳也消失了。
橫樑上,仿佛什麼都沒有,但仔細看的話,還是看得出那地方的顏色有輕微的不一樣了。
澤蘭再跳回床上去躺下。
下一秒,門被粗暴地撞開,持劍的侍衛沖了進來,一個個凶神惡煞,為首一人手持火把,頓時把房間照得明亮一片。
澤蘭坐起來,揉揉眼睛,驚愕地看著他們,身子下意識往被窩裡躲,「你……你們幹什麼?」
無人搭理他,為首的侍衛長喝了一聲,「搜!」
侍衛在房間裡一頓搜索,柜子,衣櫥,屏風後,床底,甚至連澤蘭的床都沒放過,一手掀開了被子,澤蘭的身子瑟瑟發抖。
侍衛長上前來,盯著澤蘭問道:「有人闖進來過嗎?」
澤蘭手指執住被褥,白著小臉怒道:「你們啊,你們闖進來啊,我好端端地睡覺,你們闖進來幹什麼?」
侍衛長沒理會她的憤怒,又再環視了一眼房中,還奪了火把抬頭看房頂,房頂完好無損,應該無法從房頂逃走。
侍衛長揚手,「退!」
他再隨即對澤蘭拱手,「得罪了!」
侍衛離開,順手把門給帶上。
澤蘭鬆了一口氣,沒迅速把少年放下來,而是等腳步聲都走遠了,才抬了手,黑布現形,包裹著少年徐徐地落下。
澤蘭持燈過去,只見他腹部中了劍,傷口很深,用腰帶纏著遏制了血滲出,但是,腰帶已經被染紅了,也就是說沒有止住血。
他的身體溫度很低,甚至是冰冷的,氣息也十分微弱。
澤蘭捏火為他凝了傷口止血,再以黑布覆蓋傷口,傷口消失不見,但是,這只是障眼法,傷口還在的,需要繼續治療。
他身上的寒毒特別厲害,這或許是和他練習御水之術有關,澤蘭以意念盜取了媽媽藥箱裡的藥給捏碎給他服下,再以火焰為他暖和身子,希望他能熬過這一關。
那天本只是鼓勵他一下,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行動了,他是去刺殺鎮國王了嗎?
少年皇帝確實是去刺殺鎮國王了。
鎮國王一直都不知道他偷偷地練武,更不知道他暗中已經養了幾個人,刺殺是在暗夜進行的,鎮國王大意,沒有防備,被他所傷,臨急之下撕下他的面罩,但是沒看清便被他逃脫。
澤蘭把他放到床上,再以黑布覆蓋,這種障眼法是很低端的,當時只是出於好玩跟師父學,沒想到還挺好使。
澤蘭白天的時候出去走了一圈,得知鎮國王傷重,府中的侍衛防禦明顯增強了許多,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
整個府邸,到處都充斥著血腥味道,澤蘭偷聽了他們的對話,得知少年身邊的人全部都被砍頭了。
少年皇帝失蹤,鎮國王派出了很多人去找他,也大張旗鼓地抓捕刺客,抓捕一名腹部中劍的刺客,各大藥鋪醫館,一律發現,必須立刻上報。
鎮國王已經認定是少年皇帝行刺他的,只是一天沒找到,就一天不能對外公布。
只要找到他,對比過傷口之後,就無所遁形,傷口是不可能憑空消失,就算他找任何的藉口,都無法自圓其說。
鎮國王如今完全不理會澤蘭,只命人盯著她,只要她不鬧,任由她如何。
這一次刺殺,雖然重傷了他,但是,卻給了他一個很好的藉口廢帝,所以他如今忙於布局。
少年皇帝在澤蘭的屋中醒了過來,還沒瞧清楚情況,就聽到熟悉的軟軟的聲音響起,「哥哥,你醒了?」
他對上了一雙黑葡萄似的眸子,怔了怔,才記得自己刺殺失敗之後,闖進了她的院子裡。
當時是慌不擇路,並不是故意來這裡。
「你傷口痛不痛?已經在癒合了。」澤蘭輕聲道。
第1563章 我說了娶你
少年掙紮起來,「我要馬上離開,不能連累你。」
澤蘭壓著他的肩膀,「你現在哪裡都不能去,你皇叔的人在找你,你出去就是送死,先養好傷再出去吧。」
少年才感覺到腹中傳來的疼痛,疼痛不算十分明顯,他想瞧一眼,澤蘭道:「別動,先好好養傷,養三天,你就能出去了。」
少年無力地躺下,精力透支嚴重,全身都沒有一點力氣,他其實沒辦法走出去,但是他只怕連累了她。
「他……會找到我的,我已經逃不掉了,你別惹禍上身!」
「我不怕被連累,你只管在這裡留三天,好好養傷。」
「沒用,」少年面容慘白,淡藍的眼底已經沒有任何的希望,「我的心腹都死了,他也知道是我做的,只要看到我的傷口,他就可以殺了我。」
「傷口痊癒了,就沒有傷口。」澤蘭笑著道。
少年看著她,也笑了笑,是的,一個孩子懂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