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河抬手幫聞亦撥開那些根,臉上卻面無表情,看不出一絲柔情。
他膽戰心驚又無望地愛著聞亦,那麼怕他察覺。
聞亦的手臂足足養了一個夏天才完全恢復正常,他的精神也慢慢好了一些,只是還是怕盛星河。
盛星河每天和他同床共枕,什麼都不做,只在他睡熟了之後才抱一會兒,天亮前又放開。
每天都像一個趁黑偷竊的賊。
這天盛星河從外面回來,聞亦剛洗完澡,躺在陽台的搖椅上吹著夏末的晚風。島上的月光那麼亮,照在他身上像撒了一層銀絨。
聞亦獨處的時候似乎自在得多,調皮地晃著搖椅搖了兩下。
盛星河看著他,心也跟著搖椅晃了兩下。
他輕手輕腳走過去,蹲到聞亦身邊,摸上他的手臂,問:「手現在還疼嗎?」
聞亦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不疼了。」
盛星河又摩挲了兩下他的手臂,起身彎腰,把他從搖椅上抱起,轉身回了臥室。
又過了些日子,盛星河開始帶著他去連丘那裡。
聞亦養傷這段時間消瘦了不少,他本來就沒有盛星河高和壯。連丘看著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頻頻皺眉。
不過他又是個最會愛屋及烏的人,因為盛星河的緣故,對聞亦態度很好。並且他還讓盛星河以後每隔幾天,就帶聞亦來吃飯。
回去的時候聞亦看起來心情不錯,胃口也好了,還想要吃宵夜。
盛星河讓廚房煮了小餛飩,看著他在那裡舀湯玩,尋寶一樣找混在蝦米里的小生物。
時間仿佛靜止。
過了幾天,兩人下午去了連丘那裡。
連丘精神不好,沒說幾句話就想睡午覺。盛星河就讓他先睡,等他睡醒,然後自己走到屋前廊下蹲著抽菸。
昨天晚上在床上,途中他沒忍住低頭親了聞亦。聞亦當時好像也挺詫異的,一開始沒反應,過了一會兒才開始回應。
他的手臂和雙腿很快就像藤蔓一樣纏到盛星河身上,呼吸也變得很急促,整個人激動得幾乎顫抖。
盛星河也很溫柔。
相比平時來說,昨天晚上簡直可以算得上溫情。
聞亦今天看著有些放鬆,沒有平時那麼怕他了。盛星河狠狠抽了口煙,想著聞亦是不是察覺出什麼了?
聞亦這個人最會蹬鼻子上臉,順杆爬是他的拿手好戲。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又會跟以前一樣,故態萌發。
聞亦甚至主動開口跟他說話:「你在想什麼呢?」
盛星河做出對聞亦愛搭不理的樣子,沒說話,心裡還在焦灼著。他不能讓聞亦發現自己還喜歡他。
他蠻不講理地愛著這個人,卻不能讓他知道。他不准,不允許,這件事不能發生。否則會天塌地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