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河在病房外寸步不離,但是因為不敢表現得太在意,都是在聞亦熟睡的時候才偷偷看他一眼。
他打定主意,要等到聞亦叫他,他才進去。可兩天下來,聞亦一直沒有問過他。
半夜,盛星河聽到他在裡面哭,立刻起身去叫醫生過來。
醫生趕到進去看了一下,出來後,盛星河一臉期待地問:「他叫我了嗎?」
醫生搖了搖頭,盛星河的眼睛立刻就熄滅般暗淡了下去。他坐回去,抱住頭,也忍不住哭起來。
這個人怎麼能這麼狠心?都這樣了還不叫自己進去。
兩天後,聞亦的燒終於退了。
盛星河進去時,他半靠在病床上,顏色蒼白。醫生拿出一支筆放在他眼前,讓他跟著看。
聞亦睜著雙眼,用視線笨拙卻努力地追著他的筆,襯得醫生手裡的筆活像逗貓棒。
盛星河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醫生收起筆,對盛星河說:「可能因為剛醒,聞先生的反應還有點沒恢復,我建議兩天後再出院。」
那天事後,盛星河去調了聞亦受傷時的監控。工人確實提前很久就開始喊人躲開了,離得更遠的人都散開了,就聞亦一個人傻站著不動。
於是他皺眉道:「他反應本來就不快。」
他說的時候是正常敘述的語氣,沒有摻雜任何惡意。
可聞亦聽見這話之後,低下了頭。他的手在被子上抓了抓,又鬆開,然後看著自己抓出來的褶皺發呆。
盛星河不放心,又問醫生:「他腦子真的沒事嗎?為什麼反應這麼慢?」
醫生是盛星河從豎琴島帶上船的私人醫生,知道兩人的情況。他欲言又止:「盛少爺,人總被著對大腦是會有傷害的。」
盛星河沒說話。
第64章 我訂婚了
兩天後,盛星河帶聞亦下船回到島上,從這以後,他就不再把聞亦關在屋子裡,鐵鏈也讓人收了起來。
遇到天氣好的時候,盛星河會帶著聞亦在房子周圍散步。
聞亦還是不愛跟他說話,變得更沉默。
盛星河想,慢慢來吧。
屋子周圍種了很多榕樹,長得縱橫霸道,生命力極強。連丘喜歡這種樹,早年間讓人種了很多。
一棵棵老榕樹,像一個個不死的老靈魂。
他牽著聞亦的手走在其中,根須懸在半空,垂在他們四周,像一根根遠古時期人們用的記事繩結。
盛星河也有他們的記事繩結,全部在心裡,疙疙瘩瘩打著結,梳理不通。可是沒關係,他願意用餘生一點一點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