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都嚇死了,看著裴照七熟練地給她包紮傷口,她還以為裴照七忽然不傻了呢。
「我看你之前就是這樣……」裴照七頓了頓,清澈的眼底宛如一汪湖水,不應有假,「我也想照顧你。」
之前?
陳窈想起來了,那是很早很早之前了。
當年她救起奄奄一息的裴照七後,每日每夜地照顧他。但礙於倆人都沒成婚,陳窈不敢在青天白日裡大膽地給他上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還要扒開他的衣服,盯著他裸露的肉。
陳窈光是想想臉就紅得不行,只好等裴照七睡著了,她再偷偷給他換藥。
這樣的話,裴照七在她的眼裡頂多是半具屍體,算不得什麼男人。
不過嘛……聽裴照七現在這番話,她反應過來,皺眉道:「你當時沒睡著啊?」
裴照七撓了下頭,如實回答,「本來是睡了,但一碰藥就被疼醒了。」
陳窈聽後,緩慢點了點頭。
雖有點嬌羞,但這也倒情有可原,她還沒細想這裡面的來去脈,就被裴照七打斷思緒,「娘子,這幾日你好好在家休養吧,換我來照顧你。」
陳窈隨意地將腳搭在他肩上,嬌氣一哼,「你個傻子能做什麼?」
裴照七較勁,目光堅定,「我才不傻呢!」
「行行行,你不傻。」陳窈擰不過他,就當他隨口說說,又盯起自己的兩隻腳尖來。
別說裴照七包的還挺有模有樣,像個小白蘑菇一樣長在她的十趾,顯得她的腳踝又細又白。
陳窈視線緩緩往上一挪,裴照七身影映在淡淡的光里,她不由多停留了會兒。
不知什麼時候,裴照七身上的汗落淨了,他捲起的袖口下,展露一截精壯的小臂,凸顯的經脈似幾條青龍盤旋。
「相公?」她輕聲喚裴照七,比往日裡多了幾絲柔情和戲謔。
「嗯?」裴照七仰頭,還是一副傻愣的模樣。
「天都黑了,還不快抱我去睡覺?」陳窈似笑非笑,媚眼如勾,好整以暇地張開雙臂等他來抱。
裴照七眼睛一瞬亮了,像是吃到蜜罐的孩童,單臂攬住她細如游蛇的腰,抱起就往床上走。
陳窈擁著他的脖頸,鼻尖有意無意地去探他凸起的喉結,炙熱如漆似火般鋪灑。
男人手掌托著她的臀,將她輕柔地放在床上,俯身唇對唇親了親她。
陳窈兩條玉臂順勢攀上他結實的背部,宛如靈巧的小魚與他身上遊蕩、纏綿。
她輕輕閉眸等待更深入的接觸,這時裴照七卻倏然起身,正兒八經地給她蓋好薄被,板起不太嚴肅的臉來,「不行,你來癸水了。」
陳窈登時睜開眼:「……」
糟糕,她都忘了之前撒過的謊了!
這夜陳窈為了圓謊,沒再去勾搭身側呼呼大睡的裴照七,她略有不爽地任由這塊木頭抱著入睡。
第9章
餛飩生意被人堵了門道,陳窈日子也過得沒滋沒味,她困在小小的一間屋裡,做什麼都沒精神。
「窈娘,我們今晚還吃這個嗎?」裴照七攪著快稀碎的菜糊糊,頗有嫌棄地問。
陳窈放下勺子,「你不想吃?」
「可我們已經吃了很多很多很多頓了。」裴照七算不出多少日子來,但他記得很清楚,「自從你上次從城裡回來,我們就沒吃過別的。」
陳窈:「……」
今時不比以往,他們連平日裡買的豬肉都吃不起,只能依靠院後的野菜填肚子。
即便不花一分錢,但這野菜生長的
速度實在趕不上他們頓頓都拔來熬粥。
陳窈也沒辦法,除了匣子裡的錢,家裡沒有一分,但不到走投無路之時,她是不會拿出這些寶貝錢來用。
「你想吃肉嗎?」陳窈說。
「嗯!」裴照七狠狠點點頭,然後吸了下鼻子,驚喜說:「我好像聞到了肉味。」
陳窈跟著他一起聞,空氣中瀰漫的肉香頓時往她鼻腔里鑽,而且味道愈來愈濃郁。
想都不用想,定是隔壁故意寒磣他們,用扇子將煮肉散出的香往他們這邊吹。
陳窈剛問裴照七時,其實她也想吃肉,這幾天的清湯寡水實屬吃膩了,但這般被人欺凌,她不由握緊了拳頭,「相公,明天我帶你吃肉!」
「今天不行嗎?」裴照七聞著陣陣飄香,肚子咕咕叫了聲,他一刻都等不及。
陳窈一噎,和他解釋說:「明日咱們去城中,找家酒樓吃肉,難道不比他們燉的爽快嗎?」
「可……咱們不是沒銀子嘛,怎麼吃肉?」裴照七不信。
「先去當鋪,把金釵給賣了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