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時語悉心聽教誨:「祖母,我省得的。」
「語姐兒,若遇事有不得辦的,莫要忘了你也是忠義侯府的人。」
「母親……」
這最後一句,令舒氏眼皮掀動,稍有不敢置信。
她望姬老夫人,嘴唇抖動,觸動非凡。
姬老夫人自然懂舒氏的意。
舒氏身為親娘,滿心疼惜她的女兒,即使姬時語嫁入皇室,她這個母親亦割不斷那顆心。
但舒氏又是忠義侯府的主母,身在此位,不得不為整個侯府考慮。
一旦涉足過深,恐帶忠義侯府萬劫不復。
姬老夫人便替她說了這番話。
忠義侯府在多年未踏足過的朝黨之中,仍然願意做姬時語的庇蔭,甘願為她站在了楚王府的這面。
「我老了,還有幾個十年呢,侯府的日後還得要看我們的子輩們啊。」
姬老夫人眸子閃動著濃厚的懷念之情,「大房的兩個姐兒,合英承侯爺,語姐兒被冊為王妃。三房的一雙女兒嫁入不錯的人家,一雙兒子茁壯成長。老爺子若還在世,定會為我們一大家子而欣喜開懷。」
舒氏眼眶微濕,「母親,父親會的。」
姬時語大為觸動,真切高喊姬老夫人:「祖母。」
姬老夫人卻看去何氏,問她:「老三媳婦,可有異議?」
「兒媳並無異議,語姐兒是好孩子,她好,侯府便好。」
何氏笑答:「兒媳一切都聽母親和大嫂的。」
……
在海棠苑同娘家人說了好些的體己話,在用過午膳後,姬時語折回韶華院歇息。
韶華院還是她出嫁之前的韶華院,儘管姬時語已出嫁離府,舒氏還是命丫鬟每日清掃,理得十分整潔。
姬時語端望著屋中黃花梨圓木椅,她常趴窩著的烏木四方書案、珊瑚炕桌,還有她藏書捲紙的三櫃櫥,眼波微盪。
「王妃,床榻已是鋪好。」
「我先在榻上趴一會兒。」
午時已到,昨夜的疲倦與一早上的端坐,是令姬時語渾身睏倦。
她倚靠在床邊的美人榻,枕著手臂四處打量。
「離了三日,好像便是很久啊……」
「阿鎖這樣喜歡韶華院,不如將院子搬去尋陽院,如何?」
一道清冷醇厚的聲音闖入內室,姬時語睨眼,便見江曜打了珠簾步入她的閨房。
「你怎麼來了?」
美人榻伏趴著的美人穿戴完整,雪白頰邊落著一縷烏髮,順滑落於她的手邊。
今日的姬時語著了一身襦裙,趴窩時衣袖上撩,她玉白的小臂便再無遮蓋。
「你的閨房我便來不得?」
江曜挑著狐狸眼。
姬時語道:「原來你還知道是我的閨房啊,從前不知道你闖過多少回了。」
「就是知道,我才要來。」
「你便是故意的!」
「是,我是故意的。」
「那時候你連我兄長也不是,只是我的侍衛,你!」
瞧見江曜走近,他似笑非笑,姬時語也只能哼了一聲,扭轉腦袋,並不願意挪動身子。
江曜不語,姬時語便懶得追問他。
他的司馬昭之心既如此明顯,她早該清楚的。
姬時語恍惚著眨巴眼眸,想窩著小憩,在閨房安生地補一會兒眠。
然而身側傳來輕微的翕動,她一個回眸,驚訝於江曜竟來到了她的身邊。
「阿鎖莫非不想知曉,那時候的我在做何想嗎?」
江曜單膝跪在榻上,前傾身子,他高大的身影壓下來,頓時便令姬時語感到一陣逼仄之感。
他執起她垂下的手腕,俯首便親啄在她的指腹手背。
那個吻並未停,很快,他便叼住她細嫩的長指,用牙齒咬住她的指腹。
「你做什麼……」
「阿鎖那時是我的小姐呢,可也只我這麼一位侍衛親密,不是嗎?」
他的薄唇在朝上攀爬,紅_痕印在了雪色的皓腕,如此顯眼。
「我純真的小姐還在為一條野狗提心弔膽,擔憂我的安危,太可愛了啊,我的阿鎖。」
江曜笑了出聲,當著姬時語的面,他挖出自己惡劣的那顆心,明晃晃的,毫不遮掩。
「殊不知,我早便覬覦起你,想讓你成為我的所有。」
「哥哥,不要在說這種話了……」
姬時語竟不敢聽他說更多,面上潮紅泛濫。
被他親得難耐,從前只是親嘴,這會兒他只是磨著她的手指,她便跟著情_動。
是因為心底的感情太濃厚了嗎?
「還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