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曜挑了眉,他那雙陰鬱的狐狸眼,便就側望於身邊的肩輿。
就在這時,一隻枯黃骨瘦如柴的手探了出來,楚王撩開了帷幔,探出一雙幽深的眼。
風雪紛飛,細蔌雪花在宮燈下閃爍,楚王正居高臨下俯視江曜。
得見少年的清冷俊容,一雙狐狸眼冷冷凌凌,一股莫大的熟悉與幾近刻骨的嗜痛之感席捲了楚王。
這每夜魂牽夢繞的感覺,令楚王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一個名字,在他心口炸開。
「你……你究竟是誰?」
第96章
江曜的狐狸眼,清冷如霜雪。
這如出一轍的容貌,與少時的白流太像了。
那年白家攤上大事,楚王曾為白流昂求老楚王,求楚王府出面親見弘文帝,懇求重查白斬霍通敵叛國一案。
然而白流卻不同意。
兩人的最後一面,白流冷漠閉了閉狐狸眼,少女固執地將楚王推離了白府。
「就當我們不曾相識過,你走吧。」
楚王眼中酸澀,無盡淚意翻湧。
他怎麼忘,拿什麼去忘?
白流,他心愛的姑娘,生得一副面冷心熱的模樣,卻又性子大膽直烈,她喜歡他時,甘願主動留他過夜。
她說:「你且記住了,是我要你,而非你要我。」
她不喜歡他了,也不想要他了。
便冷漠地閉門不見。
白家被下獄,楚王急得尋見白流,可是沒多久,白斬霍便慘死獄中,而白流也被送出城,流放北邊。
楚王追去,路上他墜馬雙腿斷裂,此後他失去了雙腿,再站不起來。
從此成了殘廢。
前塵往事種種,一晃二十載已過。
快二十年了,楚王還以為自己早已忘卻了白流,卻不曾想,佳人從來活在他心中,不曾死去過一日。
如今,這個少年站在眼前,有著和白流相似的容顏。
楚王不敢置信,他顫抖著,又問了一遍。
「你是誰?」
「王爺。」
江曜頷首道:「我是五軍都督府新上任的都督僉事,江雲讓。」
「不,不,我問的不是你任……我要知道你爹娘是何人?」
楚王雙腿癱了多年,他壓根爬不出肩輿,這會兒奮力支著身子想要靠近江曜,可姿態難堪,是連自尊心也被踩在了腳下,不管不顧。
他雙目赤紅,抖著手:「你娘……你的母親,可是姓白?」
江曜不語,只是一味盯著楚王看。
這一雙狐狸眼靜靜而望,楚王的魂魄也在這寂靜之中被慢慢撕裂。
仿若又回到了當年,那時他和白流的最後一面,她亦是看了楚王很久。
白流不言不語,夾雜了些許的嘆息。
楚王不敢再注視江曜,他怕自己抑制不住眼眶的熱淚。
沉痛過往沒憶起一分,沉甸甸的愧疚都會將他壓垮。
連這最後一根稻草,也不想放過他。
「夠了!」
楚王妃胡氏在旁吼了出聲,她走來打斷兩人,復而道:「王爺何必為難江大人?白家當年犯大罪,陛下可下過聖旨,還是莫要在宮中非議此事了。」
楚王默道:「是我多想了。」
胡氏嘆氣:「王爺,我們還要求見陛下,早去早回吧。」
「王爺。」
這時江曜終於出聲了,江子墨惶恐不安地瞪過來,指著他說:「江雲讓,你究竟打算做什麼?」
「不做何,無他,我看你們太好過了,心裡十分不好受啊。」
在胡氏和江子墨目不轉睛的凝望之下,江曜從懷中掏出一枚黑龍玉佩。
他的手一甩,玉佩之上的字跡,清晰可見。
單字一個,曜。
「王爺,我本名江曜,字雲讓,你說的不錯,我母親確實姓白。」
江曜便就這麼直言袒露,當著楚王
妃的面,他堂堂正正的站在了楚王爺面前。
「你,你!」
楚王情緒快要崩塌,他再難抑制:「你是我的孩子,我和白流的兒子……」
江曜垂下眼睫,大雪輕落,雪花簌簌凝結於他眉宇,沒了情緒的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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