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究竟是誰該不計較誰?江雲讓和二殿下面見是為商議要事。」
姬時語蹙眉不悅,「而你,柳瑾柔,你執意等在忠義侯府的住處,外人見了又該道我侯府的不是,請你回太傅府柳家,不要在我們忠義侯府無理取鬧。」
「你真要這般想我!」
柳瑾柔目光幽怨,夾帶憤恨。
姬時語回她:「不只是我,是誰見了都會做如此想。」
柳瑾柔美艷絕色的臉,突兀地在昏暗之下扭曲怪異幾分,她幾度嘗試平復,良久,才平穩住神情。
她問:「五小姐,你不會不知道,柳家正在與侯府議親,柳家擇中的便是我。」
「你想說的便是這事?」
「我在家中僅是庶女之身,比不得我大姐柳瑾瑜,父親母親並不看重我,那時亦是我毛遂自薦,父親才覺著江雲讓是不錯的夫婿。他希望我能嫁入侯府,做江雲讓的妻子。」
姬時語越聽越聽不下去了。
柳家是把江曜當物什看。
若柳瑾柔不提,太傅柳大人還看不上江曜,既然覺著江曜配不上柳家女,這番作態著實太作賤江曜了。
姬時語一番思忖下來,看柳家的眼神更是厭煩。
「你想嫁給我哥哥,這件事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
柳瑾柔說了那樣多,無非就是想姬時語看清楚,她柳瑾柔,是江曜可選之下極好的人選。
她希望侯府能應准兩人親事。
但姬時語根本不在乎。
柳瑾柔徑直問她:「你沒從中作梗?」
姬時語冷哼:「原來你一直以為你沒能和江雲讓議親,是我在其中作妖,壞了你的好事啊。」
「我並未這樣想,我只是見江雲讓很護著你,猜想多半是你不願意他成親娶妻。」
柳瑾柔說的大言不慚,是一點也沒顧及姬時語。
「柳瑾柔,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
姬時語厭煩至極了,擺手便道:「從前我確實未礙過你的事,可你今日惹我不高興了,從此往後,你想嫁給他這件事,我偏要阻攔。」
「你,不要!姬時語,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柳瑾柔一下子就慌了,眼波淚水漣漣,瞅著姬時語滿腔委屈。
姬時語的心中沒生出半分波瀾,她只覺得可笑。
在她被惡意揣測之後,柳瑾柔假惺惺跑來怪罪她,還不容許她不樂意了?
「請回吧,我不想看見你了。」
「姬時語,你真當如此絕情!」
柳瑾柔捂嘴沒讓自己淚水落下來,「你知道江雲讓不能娶我,是將失了多大的助力嗎?整個太傅柳家,你竟看不上!」
姬時語嘲弄地看她,一言不發。
就在這一刻,柳瑾柔甚至覺著自己活像一個跳樑小丑,她是一齣戲之中的丑角,百態盡出,全給姬時語看入了眼。
讓她笑話自己。
自尊心受到巨創,柳瑾柔眼巴巴望了一眼江曜的營帳,再又泄憤似得憤憤然瞪姬時語。
小姑娘毫不退縮,直直瞪了回去。
姬時語一雙黑葡萄眼,靈動玲瓏,是比柳瑾柔的又大又亮。
任誰看了,都比不過她的眼睛大而漂亮。
柳瑾柔不動,萍亭、萍柳也不好真的上手去抓一介太傅府的小姐,只得候在兩旁,隨時有意上前。
姬時語又一次冷然啟唇,「柳瑾柔,你還不走,非要我去請侍衛你才肯是嗎?」
威脅之意之大,由不得柳瑾柔說不。
柳瑾柔見徹底無望,也不願事情鬧大在秋獵西宮圍場丟大臉,她還是隨丫鬟們離去了。
姬時語瞧著柳瑾柔翩躚的背影,十足的可笑。
她說柳瑾柔怎麼看她不順眼呢。
那日馬場便有些陰陽怪氣之意,原來她早覺著自己從中作梗,壞了她嫁給江曜的好事。
就這樣的姑娘,即便江曜喜歡她,她都會想法子把兩人親事給攪黃了。
她不可能讓江曜娶這樣的女人為妻。
姬時語定了定心,抬手掀了營帳帘子,復而轉身回屋。
……
江曜還當二皇子江承德夜深尋見他是為何要事,誰知江承德竟領著他一路來到西宮的青玉宮。
這是當朝貴妃娘娘柳貴妃在西宮的住處。
甫一入殿,上首一身妃色宮裝的柳貴妃押了押蔻丹,笑意盈盈啟了紅唇,「是德兒來了。」
「兒臣見過母妃。」
江承德先行開口道:「明威小將軍我可是帶來了,母妃想問他何事直接問吧,夜深了我還要送他回侯府。」
「瞧你,本宮還沒說什麼呢,你就護上了,也不知你們何時關係這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