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一身齊腰襦裙不就是為了便於出府?
萍亭無奈:「小姐,這便是您口中的出府?」
「廢話少說,萍柳留在這裡守人,萍亭先鑽過去。」
萍亭萍柳面面相覷,兩人皆是一言難盡的神情。
無法,萍柳留在忠義侯府接應,萍亭先行鑽入了狗洞。
只是萍亭到底是十五歲的姑娘,骨骼大,從狗洞鑽過去費了老大的勁兒。
眼看姬時語就要爬狗洞,萍柳欲言又止:「小姐,出府要多加小心啊。」
「沒事,我去尋長姐,再不濟便讓姐姐送我回來!」
姬時語言笑過後,探著身子便往狗洞爬,她個頭小,又換了齊腰的貼身衣裙,沒被卡住。
只是爬到一半,頭頂霎時響起清冷的呵笑。
姬時語探出小腦袋,朝上一眺。
少年迎著日頭正坐於牆頭,他一隻腿支起,另一條腿掛在牆上,懷中抱著一把佩刀,日朗星眉。
那雙狐狸眼發著笑,他俯身看她時,模樣恣意隨性極了。
江曜笑意染著濃墨深究,「小姐何時學的爬狗洞?」
「江池生!你笑話我,太過分了!」
狗洞裡的小姑娘不滿了。
少年的笑聲朗朗,好聽的很。
這一下,姬時語面色桃紅,噌地從狗洞裡鑽出爬起。
小姑娘頭頂著枯草幾根,白玉臉蛋點染緋
色,可比她生著病慘白時候好看太多。
江曜又是想笑,看她康健活潑亂跳,他便心生歡喜。
姬時語一雙圓圓雙眼斥著羞惱,她指著他便嚷嚷:「你既然看見了,還不下來?」
江曜眨著狐狸眼,聞言跳了下來,他在姬時語跟前落地,站定。
數十日未見,少年像長高了些,肩膀亦寬了幾分,姬時語只是打量著他,便覺得他似乎變了。
江曜卻抬起手,姬時語迷濛便想躲,他開口:「別動。」
姬時語沒動了,江曜遂揪下她頭頂的幾根枯草。
姬時語方看清楚他的手中之物,剎那間,小姑娘更羞赧,白裡透紅的粉面連帶耳朵都羞紅了。
啊,她太丟臉了!
姬時語不想看江曜,江曜眼裡滿是戲謔,看她羞紅臉,他也就不提。
可姬時語一對上他那雙狹長狐狸眼,便惱得跳起來捂住他的眼睛。
「不准看,也不准笑了!」
小姑娘撲跳上了江曜的身,不等他應,一雙柔軟小手全蒙住了他的眼,視野全無。
她的掌心之下,少年濃密的眼睫不時眨動,姬時語好生焦灼,江曜卻笑得更大。
他問:「小姐想做什麼?」
「我命令你,忘掉方才你所看見的。」小姑娘氣哼哼。
「那小姐可得讓人將我弄了。」少年幽幽回。
姬時語全身壓了上去:「你自己忘掉!」
江曜笑:「我做不到。」
「江池生!」
姬時語手下用力,她狠狠摁壓少年的臉,像在無聲發泄,江曜笑聲清朗,任由她動作。
「你故意的,別逼我弄花你的臉。」
她氣勢很兇,江曜佯裝一抖,「我挺怕的,小姐。」
「是啊是啊,你說你生得這樣俊俏,花了臉多可惜呢?」
「所以小姐的意思是……」
江曜聽著有些後怕,他反手便扶住了姬時語的腰肢,小姑娘撲在他身上壓根未察覺,少年已不知不覺偷偷摸摸擁住了她的身子。
掌下是她的細腰,腰窩有些軟肉,觸感柔嫩,貼在手心溫溫熱熱的。
他的臉霎時染上一抹難以言喻的、陰暗的愉悅興奮。
看不清少年的神色,姬時語故作沉思片刻又道:「只要你想法子忘了方才那出,我便不動你。」
「放過我吧,我什麼都不記得。」他求饒。
「好,江池生,你被我放過了。」
姬時語被哄高興了,她撒了手,正對上少年灼灼的狐狸眼,他又笑,笑容晦暗不明。
江曜心想:阿鎖真是個好哄的姑娘啊。
好哄又好騙,稍微順著話便什麼氣都消了。
可要只對他一直這樣啊。
對旁人,不可以的。
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呢。
見江曜一直盯著自己,姬時語問:「怎麼了?」
「沒。」
小姑娘脫離了懷抱,江曜悵然了片刻,早知道他應該再說些別的多抱一會兒,微微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