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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回去作甚?我與陛下已無話可說,君臣蕭牆,他不信我,我亦心如死灰,我前半生為別人而活,後半生總該給自己留點時間吧。rdquo他看了我一眼,問道,ldquo你還是覺得冷嗎?要不要去老虞那小屋?那裡燒炭,暖和一些。rdquo

我搖了搖頭,指了指身上的囚衣,ldquo這不合規矩。rdquo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ldquo這世間的規矩總是會變的,新的規矩會代替舊的規矩。rdquo我偏過頭看著他正在用一根樹枝撥弄著火堆,一些零星的火子飄在風中,很快就變成了不起眼的灰燼,落在泥土裡,再也尋不到了。跳躍的火舌似是在舔吻著他的側臉,我盯著他下巴處冒出的點點青青胡茬,風雪猶如鋒利的寒刀,將他的臉削刻得異常堅毅,一時間忘了自己想要用來反駁他的話。

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慵懶隨性,很難想像一個一身筋肉結實、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勇猛將軍如今更像是個腰間一壺酒獨釣寒江雪的孤舟蓑笠翁了。

ldquo為什麼一直看著我?rdquo他偏過頭,盯著我的眼睛,直白地問我。

我慌忙低下頭,避了過去,急切地否認道,ldquo沒,沒有helliphelliprdquo

他笑了笑,沒有太過在意,只有我覺得尷尬,心跳如鼓,連忙想要重新找個話題:ldquo你打算就這樣一直在邊境這邊待下去嗎?朝廷早晚會發現的。rdquo

ldquo其實我不應該來這裡,但我無處可去,rdquo他頓了頓,道,ldquo也不想離開。rdquo

ldquo為什麼?rdquo

ldquo曹暉原是我的副將,但他恨我不肯為烈風軍平反,罔顧那些戰死沙場兄弟們的英名。我知道他把昆稷山營牢的差役都換成了烈風軍倖存的兵士,而我是絕不可能放下昔日部屬不管的。那個管營有把柄捏在曹暉手中,加之此處天高皇帝遠,呵,看我不也平安地過了好幾年。rdquo

ldquo是嗎?rdquo我下意識地輕聲問了一句,其實並非真的對他這段話有多少懷疑,而是覺得其中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他只回答了我ldquo不應該來這裡rdquo的原因,對於後面那半句卻是刻意地迴避了。

他愣了愣,看著我半晌,直到眼中的火光慢慢黯淡了下去,方才站起身,背著手在山崗上來回踱了兩步,最後立定,面對連綿如海的白頂青山,松枝婆娑,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ldquo他的埋骨之地離這兒很近,我捨不得離開。rdquo

孫行秋提到那個ldquo他rdquo的時候,語氣意外得透著同他外表不符的溫柔。這或許才是他常來昆稷山還不願離開的真實原因,我心想。我站起來走到了他的身旁,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遠處,內心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在緬懷他的馮幻,與他並肩而立的我卻沒有什麼人能讓我如此深刻地去紀念,可我依然覺得我能體會到他此刻的心情。

ldquo你和我不一樣,我一定會送你離開昆稷山的。rdquo他頓了頓,一絲尷尬從他的臉上一晃而過,ldquo當然絕不會有曹暉所說的那種條件。rdquo

我黯然地垂下頭,ldquo可我又該如何找寧察郡王報仇呢?rdquo

我額角上的金印此生都無法再去除,我那連最後一面都不曾見到的雙親也絕不能再重新活過來,我惶惶不敢遺忘仇恨,否則我於這天地間何有立足之地?那個寧察郡王像是我的一塊心病,日夜折磨著我,只可惜我日思夜想琢磨的報仇眼下猶如蜉蝣撼大樹,他可能早已忘了我這個被他隨手打發就被毀了一生的無辜可憐人,甚至不知道這個世上的某個角落裡還有這樣一個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人。

ldquo寧察郡王helliphelliprdquo孫行秋冷笑了一聲,ldquo你知道為什麼他的胞妹榮妃明明誕下唯一的皇子卻始終無法晉升皇后之位?他一直以來都以為是阿幻的緣故,所以陛下才一直不肯立後,可情愛對於帝王而言又算得了什麼?如果楊牧晨真的對阿幻helliphellip當初又怎麼肯娶他的胞妹?rdquo他望向群山深處,目光悲切又充滿憐惜,ldquo情深不壽,世間多少痴情人皆不得善終。rdquo

此情此態就算我再懵懂遲鈍也明白了,這三個人的感情我只是管中窺豹便覺其中恐怕有更深的愛恨糾葛。我不敢問,如果孫行秋願意說,我做個旁聽者也無礙,若他不願說,那麼這些當世人傑的故事與我又有何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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