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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們第一次知道,雄蟲的血和亞雌、雌蟲骯髒下賤的血一樣,都是刺眼的鮮紅色。

教廷的蟲族面色空白的站著,桑德斯菲的僅存的雌侍將他從地上扶起來,這個雙肩浸透了鮮血的雄蟲主教面色青白,仿佛剛從墳墓中爬出來一般,但他的眼眸之中卻流露出栩栩如生的驚懼。

他盯著那巨大的,正從灰黑逐漸變成漆黑的巨繭,雙眸震顫,失去血色。他甚至沒有看一眼那個將他重傷的、該被千刀萬剮的褻神者埃德溫,只一心看著那巨繭,恐懼如同海浪,吞噬著他的神志。

他比任何蟲族都清楚,方才那片刻的神秘力量,究竟是來自哪裡。他比任何蟲族都清楚,薩斯主教身上消失的神器,究竟是什麼東西。

那是母神的肋骨製成的神器,那是被虛假的神使踐踏和利用的母神遺骸。

那是教廷最隱晦的秘密和最見不得光的謊言。

「終止這場蛻變,殺了塞拉,殺了那個雄蟲。」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他環視著自己身邊染血的教廷蟲族,無論是雄蟲、雌蟲還是亞雌,他的目光甚至透過了因為他的命令而不斷發抖的雌侍,看向公爵府殘存的蟲族。

「母神早有預示,死而不僵者蛻變,則神志全消,茹毛飲血,宛若野獸,稱為蟲獸。若蟲獸得以破繭,則神道不存,蟲族將亡。褻神者,不要執迷不悟了。你們的少雄主已經死了,死在了神器之下,那是母神賜給教廷的寶物,是母神的意志!如今結繭的,只是一隻占據他軀殼的蟲獸!這是對他叛逆之舉的懲罰!」

桑德斯菲神色癲狂,他嘔出一口鮮血,卻因為激盪的心神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私豢蟲獸視為逆神之舉!教皇已經悉知你們的叛變,即將集結聖徒,圍剿你們。但是我,神教第三大紅衣主教,克勞家族第三十四代繼承人,桑德斯菲再次承諾,凡是迷途知返者,將被賜予最大的寬恕,只要你們立刻投降,你們的罪行,既往不咎。」

最先發出不滿之聲的是教廷的雄蟲。他們同僚的鮮血還在地上蔓延,殺死雄蟲的罪行,怎可一筆勾銷?即便是權宜之計,也助長了罪雌的猖狂!可是桑德斯菲積威甚重,只幾個咳嗽就打消了所有質疑的聲音。

公爵府的雌蟲和亞雌大多數神色不變,但也不乏少數幾個面露動搖。不是所有蟲族都能坦然面對死亡的,即便低賤如雌蟲和亞雌也是,寬恕這兩個字更是深深紮根在雌蟲和亞雌心底,他們生來有罪,一生渴求之處,不就是被寬恕嗎?來自教廷的寬恕,是他們窮極一生的念想,既往不咎,他們還能苟延殘喘,活到被神原諒、接納的日子。

況且,他們的損失太嚴重了,機器人更是大多報廢,無法再用。公爵府中的蟲族大多數是老公爵喜愛的纖細亞雌,他們毫無戰鬥經驗,等級也很低,而教廷雄蟲的隨侍大多都是等級高的雌蟲。即使他們戰鬥經驗也不足,但是蟲族之間的等級壓制十分嚴重,公爵府也不是所有人都想捨命參與一場戰鬥,原本就躲藏在雕像後瑟瑟發抖的亞雌和雌蟲,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心思。

——寬恕。

先前一直躲在一個噴泉後的艾米諾突然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喊叫著,對著教廷的方向跪服下來,一邊慟哭一邊向前膝行著:

「我什麼都沒做!我和這些膽大妄為的褻神者不一樣!主教冕下在上,請您賜予卑賤的我一點微不足道的體諒和憐憫吧!」

他緩緩脫離了公爵府蟲族的隊伍,幾個雌蟲、亞雌在他之後,也略有意動,但是他們不由自主地看向埃德溫和西森,因為他們還記得方才軍雌殺死雄蟲的果決和冷酷。

軍雌...一直讓其他雌蟲和亞雌又羨慕又排斥。他們都知道,軍雌是蟲族最強的戰力,也是唯一會被雄蟲真正產生一點忌憚和重視的存在。

可是他們看到埃德溫和西森時,他們又覺得對軍雌的讚譽實在言過其實了,他們在雄蟲面前表現的那麼笨拙愚蠢,粗魯壯碩,在懲罰下一樣鮮血淋漓,他們所謂榮譽的肩章無法給他們提供任何光環。

在公爵府里,沒有蟲看得起不討喜的軍雌,直到今日。

直到今日,他們才知道,軍雌究竟意味著什麼。

他們意味著不會彎折的脊樑,白骨和鮮血堆成的豐碑,不懼神魔的鋒銳。他們是一群難以馴服,令人忌憚的野獸,他們的血和骨,野性和利齒,為所有艱難喘息的雌蟲和亞雌,撐起最後一絲沒有被侵占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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