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的安排,和公爵的預想相比如何?公爵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可以提。如公爵所知,我精通生物信息技術、網絡智能和基因工程。對於您要求之事,我會竭盡全力。」
克里森終於說完,而塞拉合上了自己傻乎乎的小嘴,而後又帶著點兒驚訝和警惕問道:
「這正是我的設想,克里森教授,可是我記得您在今天以前,並不支持和贊同我的設想。若我沒記錯的話,昨天傍晚我們剛進行了一場不愉快的對話,您對我的設想保持了非常不認同的態度。自從我們相遇以來,您似乎只完成我為您提供的工作的表面,不屑於向我展示您的任何能力。」
「當然,我並不是要追究您的工作態度。事實上,您有無數理由對我保持警惕,但是此刻我必須知道,是什麼讓您在一夜之間對我改變了想法?認為我不是一個尋常的,企圖謀害你,或者計劃著什麼恐怖計劃的雄蟲呢?」
塞拉從方才的驚訝中恢復過來,找回了自己的邏輯和理智。誠然,克里森的行動力和卓越的研發能力讓他拍案叫絕,因為克里森幾乎面面俱到地完成了他所有的暢想,可是,克里森的動機實在值得推敲。
畢竟昨日,克里森面對他這個雄蟲還是能活就活,不能活拉到的工作態度,一夜之間翻天覆地,他不得不聯想到或許是什麼外力干預了克里森的決定。
如果是來自其他雄蟲勢力的指派...塞拉眼神警惕,捲毛豎了起來,幼崽小小的鼻子皺起來,覺得此事並不簡單。
克里森盯著塞拉被模糊過的身體和聲音,嘴角抽了抽,過了片刻才重新開口,聲音里卻夾雜著古怪的音調,似乎是在壓抑著什麼似的:
「公爵冕下,昨日你的視訊忘記關閉了。」
視訊...沒關?
塞拉迷茫地盯了一會兒克里森的視覺投影,突然感到頭腦一陣眩暈。他搖晃著小短腿從工作檯上跳下來,抬起小短手撓著捲毛抓狂道:
「視訊沒關?視訊沒關就是說您都看到了?看到我的...呃,身體殘疾?不對,視訊的範圍再廣,也不會出這個工作檯,您...」
「我黑了帝國給雄蟲搭建的星網,利用了公爵府主系統的攝像頭。為此我深感歉意。」
克里森的話里聽不出一絲歉意,甚至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笑意,但塞拉的頭毛徹底炸開,小胖臉又漲成蘋果紅。他用小短手捧住自己的臉頰降了溫,才嘟嘟囔囔地關閉了身型和聲音模糊磁場,以四頭身面對克里森。
「望您知曉,我並不真的是幼崽的年紀,而是身體殘疾。昨日你或許也見過我的雌父...埃德溫了,他是我之前為您提供的身體數據的主人。如您所見,我迫切地需要破解雌蟲、亞雌和雄蟲的基因差異,就是為了我雌父的每況愈下的身體狀況。我或許能為他治療精神海,但我無法為他提供雄蟲標記和信息素。」
塞拉努力挺了挺小胸脯,想讓自己在合作夥伴面前看上去靠譜一些,而不是一個只會跟雌蟲撒嬌,哭哭唧唧找雌父的蟲崽。
可遺憾的是,比他胸膛更快挺出去的是他胖乎乎圓滾滾的小肚皮。幼崽的小肩膀垮了下來,有氣無力地重申道:
「您給我的助力不可言說,但如果您是因為我的幼崽身體而認為我毫無威脅,或者與其他雄蟲不同,那您是有些草率了。實際上,我想有和其他雄蟲的同等權利,甚至更高的權利,您對我的警惕情有可原,我在做的事也並不是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它威脅您以及更多雌蟲和亞雌的安危,即使它的本意是幫助。我深切希望您繼續選擇與我合作,但還是秉持道義,請您慎重考慮您的決定和您對我的觀感。」
雄蟲崽再次強調了自己在蟲族社會中的特權身份。他無為這個身份感到強烈不適,作為一個理想主義者,他從不希望自己成為一個壓迫者,即使這個身份給他更多的權力和資源。
他需要克里森想清楚合作的利弊。
沒成想,克里森突然笑出了聲,有些高亢的笑聲帶著一絲壓抑許久的灑脫,充斥了整個房間,直到克里森氣喘吁吁,扶著自己的膝蓋半蹲下來,電子虛像隔著空間低頭看著站在地上的圓鼓鼓幼崽:
「公爵冕下,您認為我是一個根據雄蟲的身體狀態來判定敵友的蠢貨嗎?您掩蓋的幼崽身體只是讓我對傳聞中神力無限的塞拉公爵產生了懷疑,眾所周知,大多數雄蟲幼崽是無法駕馭神力,更何況是那麼強大的神力。」
「我不相信任何雄蟲,坦白來說,冕下,無論你的提議多麼天花亂墜,我也從不打算成為您的鷹犬。雌蟲和亞雌被背叛和利用太多次了,歷史無新事,我不會讓我的能力成為雄蟲手中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