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倏然一驚:「先生還會看病?」
「略懂一二。」
察覺到景元有隱隱抽手的意思,鍾離便用了幾分力氣。移開時,景元白皙的手腕上便留下了幾個指頭的印子。
看著那些印子,景元幽幽道:「先生可把出什麼來了?」
「將軍脈象平穩,此乃無病之兆。只是身體虛空,該多多休息才是。」
說著,便不由分說把景元摁回床上,仔細掖好被角。景元暗暗抵抗,卻動彈不了分毫。
「先生是越發對景元上下其手了。」
「將軍慣的。」
景元輕輕嘆息:「景元以為先生不是侍寵生嬌之人。」
「或許將軍看走了眼。」鍾離道:「人的悲歡喜樂,是非對錯,從來都不是普通人的特權。」
景元眯了眯眼睛:「先生此番話中有話?」
「只是想起了一句話。」鍾離雙眼有些放空:「既來之,則安之。」
「……先生?」
「將軍。」鍾離的神情有些鄭重,「之前我隱瞞了一些事情。」
「我知道,這並非先生的本意。」
景元還想為鍾離辯解,卻被鍾離本人打斷:「將軍不必為我開脫了,隱瞞就是隱瞞,它並不會因為情非得已或是有苦衷就不會給人帶來傷害。」
「先生隱瞞的事情,其實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這並非先生的過錯。」景元抬起頭,神情凝重,「如果是跟壽瘟禍祖有關的事情,先生就免開尊口吧。」
「有一些,但不多。」鍾離斟酌了一會兒,「將軍還記得那日我與刃在丹鼎司時的情形嗎?」
第22章 先生騙我騙得好苦啊
「將軍還記得那日我與刃在丹鼎司的情形嗎?」
景元想了想,「記得。先生抓住刃的手不放,最後還是卡芙卡用言靈術控制先生,才放掉了刃。」
「其實我並不受言靈術的控制。」鍾離道。
景元笑了笑:「若是為此事,先生大可寬心。我在那日便看出些端倪,還問先生來著。雖然當時先生有些敷衍,但我心中早有決斷。」
「不……」鍾離搖了搖頭,「那只是迷惑將軍的障眼法。將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
景元明白幾分:「當日我問時,倘若先生不承認,我會思考先生為何這樣做。但倘若先生承認了,我便會去想先生為什麼能不受其控制。」
鍾離點頭:「是這個道理。」
景元抱了下胳膊:「先生並非我們這個世界的人,有些特殊之處也無可厚非。」
鍾離暗忖片刻:「如若這個特殊之處與藥師有關呢?」
景元笑意斂去些,他從床上坐起來,直勾勾地看了鍾離半晌。鍾離任由景元打量,自始至終都神態自若。
不知道過了多久,景元閉了閉眼睛,「先生請說。」
「與我相處的這些日子,將軍可有感覺到什麼不同?」
景元微微嘆息:「先生不必循序漸進了,直入主題便是。」
「……」鍾離默了半晌,「罷了,以後將軍察覺到時,我再說不遲。」
?
景元的臉色有些一言難盡:「先生莫不是拿我打趣?」
鍾離爭辯道:「是將軍之前說的,若是與壽瘟禍祖有關,我還是免開尊口吧。」
「我……」景元心內震驚,有種被耍了一樣的感覺,「不是吧先生……」他無奈笑了一聲,本是坐在床上,如今不由得站起來,朝鐘離走近。
鍾離背著手,隨著景元的逼近,他適時地後退幾步,以方便景元施壓,造成一種他心虛的假象。
只是那身板挺得筆直,後退的步伐亂中帶穩,怎麼看怎麼不像被步步緊逼的。景元見狀,不由得嘆了口氣。
鍾離退到桌邊,瞥見桌子上面的手機,想起一件事來:「自從上次和龍師濤然在丹鼎司見面,相談甚歡之後,他便沒再有什麼動靜了。」
景元知道鍾離有意岔開話題,但也就坡下驢了:「濤然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雖一時被先生糊弄住,但過後仔細想想,也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