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耳光著腳,從樓梯上冒出半個腦袋,看著。
溫若桐問他:「怎麼昨天沒喝牛奶?你沒有睡好吧,小時候你不喝牛奶都睡不著的。」
「但是我長大了。」許識斂疲倦道。
「啊呀!」母親驚訝道,「肩膀怎麼了,什麼時候受的傷?」
好像……小耳回憶起來,是自己抓的。在那個旋渦里。本來應該為宿主療傷,結果他散架成一坨骨頭,就沒顧得上。
「野貓抓的。」許識斂答。
母親拿著藥,將衣服從他的肩膀褪去。他忽然心靈感應般抬起頭,眼睛像燭火一樣,看見小耳的時候,溫柔地晃動了一下。
先別下來,許識斂無聲地說。
蒼白的臉,受傷的肩膀,小耳的目光滑到他一張一合的嘴上,火紅的舌頭,把他這邊的空氣都吸走了。
「爸爸會回來嗎?」許識斂問。
「會。」母親吹一口氣到他的肩膀上,心疼不已地紅了眼睛,「哪裡的野貓?太過分了……我得收拾它!」
「不用……」
野貓躲在女主人自家的樓梯上,正在心裡狠狠計劃:我今天一定要親到她的兒子。
許識斂並不知道野貓囂張的計劃,他又問了一遍:「爸爸會來看我的演講嗎?」
過去是一次都沒有趕上過,這次希望也不大吧。
但母親說:「會,你是他的小荷包蛋。」
「……」
「哈哈,我不說了。你不要有壓力,隨便說幾句就行。結束後記得去找夢囈,你們倆一起去舞會。」
舞會……這個是真的快忘了,許識斂心煩意亂地答應下來,他現在完全沒心情去那種地方。
昨天是真的累了。一直到學校的準備室里,許識斂都在閉目養神。
有人來敲門了,是幾個學生。他們來對流程,一開口就讓場面變得既繁瑣又無趣。
他們還帶來兩個祝福水果籃。有學生說:「木於林送的,說是你的朋友。還有一個是昌渢老師送的。」
小耳接過去,抱著坐在地上,剝開一根香蕉。
有學生要說什麼,許識斂搖搖頭。隨他去了。
白鴿使者候選人的新月演講要開始了。
島民們在道路兩側跟著馬車走。在最前方的馬拉著一座雲朵發言台。台階徐徐升起,通向五彩斑斕的世界。
這一屆的學生們會根據班級順序,陸陸續續從海底學院的準備室出發,乘上最後一輛馬車,發表自己的五分鐘演講。
只要前方的馬車過了一定範圍,相互的聲音不受影響就可以正式開始。可以說上了馬車,很快就會輪去發言。
除了學生和老師,還有元老院和審評院的人,甚至所有島民都會參與每個月的演講。他們需要藉此來對未來的島主留有印象。畢竟最後的、真正的投票權,理所當然地握在大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