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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三刻,驟雨初歇,殘餘的雨珠一顆顆從樹葉尖端滑落,東大街的石板路上分布著大大小小的水窪,一輛四輪馬車呼嘯而過,濺起一地的污水,停在道路中央。

還未到營業的時辰,沿街的鋪子裡小心地探出幾個腦袋,不約而同地打量著突然出現的馬車,好奇究竟發生了何事。

忽然,一陣細碎卻激烈的腳步聲響起,街道盡頭跑來了八個勁裝結束的大漢,手裡皆提著一根碗口粗的木棒,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姑娘,請下車。」一個丫鬟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躬身趴跪在濕漉漉的地上。另一個丫鬟小心地將車簾打起,扶出了許宜人。

許宜人一身十二色間色羅裙,朱紅色的羅衫艷的刺目,頭戴鹿胎冠,兩縷黃金鑷垂在發間,珠玉滿頭,可謂張揚至極。她抬步,翹頭雲履重重踩在了丫鬟背上,落在了地面上。她抬目朝前望去,塗著紅色丹蔻的手指向門扉緊閉的粵菜館。

「去!把剩下的都砸了!」她冷冷道。

昨日砸店時時辰已晚,許宜人本人未能前來,後面又來了京兆府的衙役阻攔,只能草草收場。今日,她就要親自來這裡看著這裡被徹底毀掉,好好出一出心口的那口惡氣。

反正爹爹說了她就是他的女兒,誰也不可能取代。

那麼,假貨就要付出代價。

八個壯漢均是許國公特意撥給女兒防身用的,許宜人命令方下,便應聲拿著木棒往粵菜館而去。正欲砸門,兩扇雕花木門驀地開了,門裡走出個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身穿褐色交領襴衫,頭戴東坡巾,左手肘夾著一張算盤,右手捋著鬍子,笑眯眯地掃視了幾個壯漢一眼。

「不知幾位壯士意圖砸門,有何貴幹?可是小店有哪裡做得不周到的?還望海涵。」他道。

「廢話什麼?砸了就是了。」壯漢完全就不打算跟男人講道理,只需聽許宜人的命令行事便可,說著便要直接說出去。

「等等。」中年男人用一把算盤擋在門前,語氣嚴肅「這裡面我們才剛收拾完,你們便來砸店,要砸也行,可要先想清楚是否擔得起砸店的後果。」

壯漢們面面相覷,有些遲疑,心想莫不是這家店鋪背後有什麼厲害的主家。

許宜人嗤笑一聲,「一個鄉野出身的冒牌貨開的鋪子,倒裝起大頭來了,砸就是了,我許國公府擔得起。」

壯漢們得了定心丸,心一橫,一窩蜂地衝進了店內,中年男人也不繼續阻攔,閃身到了門邊,聽著店內打砸的聲響,飛快地撥起了算盤珠子。

他可是事先提醒過了,只是他們執意為難。

噼里啪啦的聲音從粵菜館裡傳出,聽得其他鋪子裡的人驚起了一身冷汗。

「粵菜館究竟是得罪了什麼人?昨晚砸了一次,今天又來。」

「許是哪家達官貴人昨日吃壞了肚子,今天還沒能好,來報復了。」

……

眾人交頭接耳地議論。

一柱香後,粵菜館內新換上不久的桌椅板凳全部變成了一堆破爛木條,簇新的瓷器也被盡數摔碎,店內一片狼藉,慘不忍睹。

「我們走!」任務完成,為首的壯漢招呼著同伴去復命。

中年男人的算盤再次攔在了他們離開的必經之路中央,「東西砸完了,那就該賠錢了。」

許宜人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剛踏上門前的台階,就聽見中年男人這一番話,她呵道:「你們是什麼東西,敢叫我們許國公府賠錢。」

中年男人理都不理她,越過她,遙遙朝著門外揖了一禮,「宋指揮使,可把您等來了。」

來人是兵馬司的指揮使,一身甲冑,泛著爍爍銀光,身姿挺拔,腰間系了一把三尺長刀,周身一股凜冽的殺伐之氣。

「劉掌柜這是?」宋指揮使瞧了一眼跟廢墟似的店鋪,以為走錯了地方。

劉掌柜道:「我們百花樓剛剛從別人手裡收了這家鋪子,日後便一道開著。只是剛剛換了新的陳設,便有人跑進來一通鬧騰,店裡便成現在這模樣了,只好找了您來為我們做主。」

「就是他們?」宋指揮使指著八個壯漢問。

劉掌柜點頭:「就是他們。」

宋指揮使打了個手勢,帶來的手下應喏沖了進去,很快將壯漢們全部摁住。

「等等!」許宜人插話,「這不是柳南汐的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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