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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樓和水雲樓之間隔了大半條街,沒有一兩個時辰燒不到,但其餘的幾間鋪子雖沒有人,但裡面存放的東西可不少,特別是霓裳閣,一店鋪的綾羅錦緞,皆是一點就著的東西。

她難免著急上火。

街市擁堵,馬車只能暫留此地,靜待人流漸漸疏通。張月盈沉默地盯著水雲樓許久,一大隊羽林衛手拎著木桶,執堅披銳地從馬車兩邊掠過,所過之處,百姓們皆默契地讓出一條道來。

約過了兩柱香的功夫,火勢終於被熄滅,夜風一吹,煙塵滾滾,頓時瀰漫開來,空氣中飄動著嗆人的苦澀焦味。水雲樓這座從前冠絕京城的無雙酒樓,只剩下焦黑的樓架與斷壁殘垣。

小路子再探進了車廂半個頭:「王妃殿下,王府的侍衛去那邊探過了,您的鋪子都沒事。」

張月盈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擁堵的人群漸漸散開,馬車重新啟程,大半刻鐘後,回到了襄王府。桂市遊玩一番後,回程路上又目睹了那般意外,張月盈只覺身心俱疲,腦袋昏昏沉沉,一點兒提不起精神,回了浣花閣,草草梳洗一番,便吹燈入眠。

然而,王府外院書房的燈卻亮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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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雨霧浮動,烏雲黑沉沉地壓在天上。

中秋後的第一日便是大朝會,張月盈醒時,沈鴻影早換了身大袖圓領紫袍,戴了直腳幞頭入宮上朝去了。

中秋月夜,鬧市火災,自然惹人注目。諫院當即便有諫官上了摺子,參京兆府辦事不利,疏忽職責。

京兆府尹和兩位少尹亦早連夜寫好了辯白的摺子承上,並由京兆府尹出列細稟事情始末,由此牽出一樁大案。

原是京兆府和兵馬司追查人販,在汴河碼頭攔下了一艘貨船,此貨船在兵馬司記錄上是江南來的販茶商船,正要南歸。然而,京兆府的人登船查看後,卻在裝著茶葉的囊袋裡發現了私鹽,除此外,還在船艙最下層尋到了二十來個被捆綁得結結實實的美貌女童。京兆府和兵馬司當即便要查封這艘貨船,船上的夥計身上大多都有點兒功夫,動手間便有三人逃脫了,京兆府的孟少尹一路追到東大街,眼見賊人慌不擇路闖進了水雲樓,打翻燭台,引燃了二樓包廂的紗帳。

京兆府尹徐徐道:「稟陛下,那三位賊人有一人被大火燒死,其餘兩人均被擒獲,現關押於京兆府大牢。貨船上共查獲私鹽五百斤,被拐女童二十五人,均為京城人士,既有出自民間之人,亦有來自小官之家的女兒,情節惡劣。孟少尹如今正帶了京兆府屬官重新檢查勘驗水雲樓與貨船。」

朝堂上就此爭辯了一番,吵得不可開交,端坐上首的皇帝聽得耳朵嗡嗡。半晌,終見諫議大夫徐望津手執笏板奏稟:「微臣以為水雲樓大火,京兆府情有可原,不如令其限期破案,將功補過。」

皇帝頭風犯了,只想退朝,當場便讓京兆府按徐望津提議的辦。

與此同時,霧靄沉沉,因京兆府封路,往常熱鬧的東大街人跡廖廖。

楚仵作提著箱籠,走進水雲樓的廢墟里。

水雲樓昨夜被燒成的空殼甚至沒能撐過一晚,於天明時分轟然倒塌。

韓錄事走了過來,對她道:「楚仵作來的正好,剛剛發現了一具燒成焦炭的白骨,你來瞧瞧。」

看清裡面的情景,楚仵作不由皺了眉。

角落裡的油布上放了一具屍骨,被煙塵覆蓋,黑黢黢的,瞧著十分可怖。

楚仵作將箱籠放在地上,打開

鎖扣,拿出一副勘驗的道具,戴上手套和面罩,半蹲在屍骨旁邊查看。

一刻鐘後,她摘下面罩,對韓錄事說:「屍骨已經高度白骨化,根據腐蝕的程度來看,至少快有兩三年了。且看這個地方,胸部的肋骨豁口整齊,應當利器所為。」

楚仵作拿起兩根肋骨和盆骨,指著道:「死者的盆骨形短而寬,上口近似圓形,恥骨沒有斷開後又合攏的痕跡。故而,死者並非昨夜的賊人,而是一位未曾分娩過的女子。」

話音剛落,便有京兆府的衙役急急找到韓錄事,嘴裡還喘著粗氣:「錄事……水雲樓的下面又……又挖出了一個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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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裹著細雨,從掩著的門縫撲入,院裡的桂花被雨水打落了一地。

杜鵑端著磨好的桂花蟬粉掀簾入內,舀了一勺倒入牙白蓮花形香爐,煙雲裊裊,甜香四溢。

她走到張月盈跟前,說道:「宮正司扣著的下人回來了一些,長吏差人來問姑娘打算何時見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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