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稚開心道:「那就好!」
慕厭舟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辛辣感順著食道蔓延至胃部,他不禁輕輕地蹙了起眉……慕厭舟向來都很清楚,自己與宋明稚,只不過是逢場作戲。
然而聽到了宋明稚的話之後。
慕厭舟的心中,卻生出了一陣微妙的煩躁與淡淡的不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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賑災一事刻不容緩。
慕厭舟回到王府後沒過多久,聖旨就已經傳到了他的手中:明日一早,他便要帶人前往這次受災最嚴重的遠霞縣。
宋明稚隨後便命人收拾好衣物,備上了烈酒。
而周太醫也被暗中帶出皇宮,在臨行之前,為慕厭舟針灸,壓制他體內的蠱蟲。臨走的時候,他還特意叮囑了宋明稚——齊王一旦耗費太多內力,體內的蠱蟲,便會再次活躍,繼而影響到他身體。
宋明稚將這些事牢牢記在了心中。
二人將所有的事都準備妥當以後,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宋明稚迷迷糊糊地跟著慕厭舟坐上了馬車,不知怎的就睡了過去,等他清醒過來之時,馬車已經遠遠駛出了崇京城,而宋明稚的腦袋……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枕在了慕厭舟的肩上。
宋明稚剛睜開眼睛。
便看見一片緋紅的衣料,與一縷青絲。
……這是慕厭舟的官服,還有披散在他鬢邊的長髮。
宋明稚:「……?!」
他一瞬間困意全無,從慕厭舟的肩上彈了起來。
——宋明稚向來不習慣肢體接觸。
雖說經過最近這段時間的適應後,他終於將慕厭舟劃入了自己的「信任範圍」,不再會像從前那陣子一樣,因為對方的簡單觸碰而一驚一乍。
但宋明稚怎麼也沒料到的是……
自己竟然會在睡夢中,不自覺地靠在齊王殿下的肩上!
我實在是太過分了……
嵌在車壁上的夜明珠,照亮了眼前這片空間。這一路上,慕厭舟都在借著夜明珠上的螢光,靜靜地閱讀著手中的文書,直到宋明稚突然坐起身,他方才轉過身去,好奇道:「怎麼這麼快就睡醒了?」
不同於宋明稚的反應,慕厭舟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枕在自己的肩上,有什麼不對之處。說完這句話之後,便頗為自然地垂下眼眸,朝著自己的肩頭,看了一眼。
也對,齊王殿下不是暗衛……
他自然不會對肢體接觸,有的太大反應。
自己幾乎一整晚沒有睡,困到枕在他肩上,也沒有什麼值得一驚一乍的。
清醒過來的宋明稚,默默在心中反思了起來:自己的確不該有這麼大的反應,這種觸碰,完全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宋明稚撩開車簾,向外面望去:「……對。」
他也學著慕厭舟將方才的動作忘到了腦後,似乎這只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動作。
慕厭舟笑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文書,轉過身,隨著宋明稚的目光一道向外看了出去,他並沒有提方才那段插曲:「前面就是遠霞縣了。」
這一次受災的州縣就在京畿附近。
馬車在官道上,行駛了將近兩個時辰,早已經將崇京城,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宋明稚原本只是想要借這個動作,迫使自己忘記方才的那一幕。沒想他瞬間便被馬車外的陌生場景,吸引走了所有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