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
慕厭舟於眾目睽睽之下,朝宋明稚眨了眨眼。
同時,讚嘆道:「愛妃的記性可真好。」
字裡行間,皆是發自內心的欣賞。
沒有一絲半點的不悅。
眾人:「。」
我們沒救了。
宋明稚做事向來利落,不喜歡耽擱太多的時間。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他已挨個將徽鳴堂內的侍從過了一遍,並將其中,他發現有問題的人,全部選了出來——
那昏君賜進王府的人,也不是每一個都是耳目。
故而,為免打草驚蛇,宋明稚仍將一部分侍從,留在了這裡。同時,他還順帶著將幾個雖然不是細作,但是整日敷衍了事,甚至手腳不乾淨的下人,與他們幾個一道給提了出來。
「好了。」
宋明稚示意元九退下。
他接過名冊,緩聲道:「諸位可還有什麼異議?」
一個被點道名的侍從,咬了咬牙,欲做垂死掙扎:「我——」
但他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到……
桃花樹下,慕厭舟積極應道:「沒有異議。」
「全部都按愛妃說的來吧。」
宋明稚隨即跟上:「既然沒有異議,那就這樣吧。」
一眾侍從:……不,不是?
王妃問的難道不是我們嗎?
宋明稚並不是信口雌黃。
他方才所舉的時間地點,都是經過這幾日的觀察之後,方才得來的。眾人原本就各有各的心虛,頭一個人沒能成功將辯解的話說出口,其餘的下人,也不敢再多反駁。
見狀,元九立刻叫來人,將他們帶出了王府前院,另作安排。同時,還忍不住低聲感嘆道:「王妃的眼神怎麼如此好……」
而看完一好戲——
慕厭舟也伸了個懶腰,緩緩站起身來。
他走到宋明稚的身邊,感慨萬千:「還好,還好。」
宋明稚疑惑道:「殿下這是何意?」
慕厭舟輕嘆了一口氣,懶聲道:「還好我們不是平常夫妻,不然,若是被你發現偷懶,那我豈不是不能上床睡覺了?」
說著,還慢悠悠地將一縷淺金的長髮繞在了指間。
春風如羽毛,輕輕地拂過了宋明稚的面頰,他下意識移開了視線,耳尖竟也隨之一燙。
除了洞房的那一晚,宋明稚自來到王府起,便一直住在酌花院中。
時間久了,他竟然差一點點就忘記:
自己與齊王,名義上是需要同房的……
咳咳咳!
宋明稚輕輕地搖了搖頭,試圖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全都甩走:「時間不早,我去瞧瞧那群侍從,殿下看書吧。」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人已迅速地轉過身,朝著前院外而去。
慕厭舟鬆開了手中長發,笑著朝他道:「怎麼跑了——」
「王妃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清懶的聲音,一遍遍迴蕩在前院之中。
宋明稚沒有回答。
此刻,他的背影,已徹徹底底地消失在了院前。
春風盪走了院內的喧囂。
慕厭舟垂下眼帘,一點一點斂起了眸中的笑意。
不是巧合。
宋明稚將那人安插在徽鳴堂,負責盯梢的耳目,全都調離了自己的身邊……
這些人的存在,不算是秘密。
——他們雖然沒有什麼本事,甚至不知道盯著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但卻足夠的煩人。作為一個「疏忽大意、不拘小節」的紈絝,慕厭舟不好直接出手,只得裝作不知道這些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