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銜月哪還能不明白,二哥是怕她不收,才不讓她拆開的。
匣子裡是一幅長長的畫卷。山水,市井,鄉野,田園,從杏花里到桃源里,從江家坳到白石橋再到芳草灘,黎山下的一切躍然紙上。
峰巒疊翠,碧水漾波,山間雲蒸霧漫,甘露寺隱現其中,若仙若幻。流水石橋,蒼松翠柳,老農拄杖,牧童騎牛,甚至煙囪里飄出的縷縷青煙都細緻可見。
江銜月沉浸其中,不覺痴了。
「這是你吧?」鍾五指著一處,含笑問。
江銜月定睛去看。山下小院裡,紅衣小娘子坐在廊檐下,仰頭盯著黃澄澄的枇杷果,雖沒流口水,但眼睛裡寫滿了「饞」字。
是她沒錯,但是她才不會承認。
她又細細看了一遍,指著白石橋上一個背著背簍回頭看的黑衣男子道:「那這個肯定是你。」
「那不是我,這個才是我。」鍾五指著山下小院外扒著牆角只露出一個頭和肩膀的男孩兒,話裡帶著濃重的酸氣。
江銜月笑,「那不是。」
「不是我,還能是誰?」鍾五想起董家兄弟來,含住她細嫩的指尖,輕輕咬了一下。
十五年啊,那是他終其一生都無法參與的過去,好在,他們還有更加漫長的光陰可以相守。
江銜月抽出手,上面只有一點淺淡痕跡,她嘟囔道:「你怎麼還咬人,那肯定是我四哥和玉郎啊。」
鍾五仔細看,果然男孩兒的腦袋下面還有一個小腦袋,他「哦」了一聲,又握住她的手,對著那痕跡輕輕地吹,直吹得江銜月紅了臉才作罷。
江銜月本來還想把畫掛在牆上的,現在看來也只能算了。
不說牆上掛不掛得下,單看這畫,就知道江生是謙虛了。
他在書畫上的造詣恐怕已經極為深厚了,所以她還是藏好了,留著當傳家寶吧。
鍾五自然也看見了銀票,但他早就麻木了,他覺得不管他媳婦兒再拿出什麼來他都不會驚奇了。舅哥也早跟他交過底,嫁妝冊子也給他看過,他也震驚過,甚至自卑過,只是想通了就平靜了。
岳家給了這大筆嫁妝說明他們心疼她,與他愛重她並不衝突。
她願意嫁給他,岳家願意把她許給他,說明他們認可他,相信他會對她好,能跟她好好過日子。
他要做的,自然是和她好好經營生活,疼愛她珍重她,不辜負這份期望,也讓牽掛她的一眾長輩放心。
第48章 可別瞎惦記
這邊屋裡恩恩愛愛,滿室生春,
那邊,徐氏叫鍾大進屋,「你看老五媳婦兒手上的玉鐲子是不是跟婆婆以前戴那個一模一樣?」
鍾大怎麼會看這個,懶懶答道:「玉鐲子不還都是一個樣。」
「什麼都是一個樣,我看你根本就不上心。老五媳婦兒兩隻手上各戴了一隻玉鐲子,一隻金鐲子。金鐲子不用說,兩個配成一對兒,那是下聘的時候老五買的。但那兩個玉鐲子,一個綠油油的,一個青透透的,顏色都不一樣。你看前兒個和昨兒個那排場,江家像是買不起一對玉鐲子的人家嗎?要不是婆婆給的,誰會這樣戴?」
合著這些都是你瞎猜的?
鍾大無語,但他知道自己媳婦兒的性子,便預先警告道:「管它是不是,橫豎那都是娘自己的東西,她愛給誰給誰,你可別瞎惦記。」
徐氏要被這個男人氣死。
「什麼叫瞎惦記,你才是老大,可你看看這家裡誰把你當老大了。老五本來就能掙錢,他媳婦兒嫁妝又厚,公婆還偏著她,也不想想咱們這些人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鍾大不想跟她多說。
兄弟有本事,他臉上也有光。他長這麼大,穿衣吃飯,娶妻生子,什麼都是爹娘給操持的。
如今家裡養著他們一家四口,他們也不過每月往家裡交二百文錢當作家用,其他都是自己攢著,他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爹娘說他為家裡出了力,實則他們兄弟幾個年歲差得不大,哪個沒為家裡出力?他們沒給爹娘多少孝敬,怎麼還能惦記爹娘那些家底兒?
不過去年才因為荔枝的事被他爹敲打過,他實在怕徐氏再惹事,哄道:「你想要鐲子,咱們自己存的有銀子,你想要銀的還是玉的,去城裡挑一個就是,惦記娘的作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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