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表面鎮定,實則崩潰地問:「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我們一直在呀。」田漪說出來的話讓他想死,「白師兄,我們只是沒給露台點燈罷了,反正其他地方亮得很,咱這不黑。大師姐教過,勤儉節約很重要,不可靡費。渡塵真人供我們借宿,更該如此。」
白翎:「……」
徐景也道:「我本來在練氣,突然聽見很奇怪的聲音,還以為魔族偷襲。原來是白老大啊,你怎麼趴在地上?是什麼獨特的練功姿勢嗎?」
白翎:「……」
兩人終於發覺他不對勁,異口同聲地問:「你和裴師弟吵架啦???」
「沒有!能不能盼點好的。」白翎長嘆一聲,對上這兩張真誠且知根知底的臉,不知道說什麼,又往地上一坐。
田漪和徐景都麻溜地坐了下來,盤起腿,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田漪興奮地說:「裴師弟不在,有什麼話你放心講!」
白翎納悶道:「你怎麼知道不能給他聽?」
徐景問:「這麼多年了,你有為除他以外的事情煩成這樣過嗎?」
白翎:「……」
白翎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兩聲。
在兩名小輩的期待和催促下,白翎也實在憋不住了,道:「假如,我是說假如。我那功法想進境的話……必須和阿響更進一步怎麼辦?」
徐景:「什麼更進一步?怎麼更進一步??」
田漪:「什麼?!你倆還沒更進一步?那你們上回是在幹什麼,我看你在床上崴著起不來,還以為——」
「怎麼可能啊,這裡可是師兄家!我再狂放也不會在這種地方干那種事吧!」白翎受不了了,感覺開啟這個話題就是個失敗的決定,揮手趕他們走,「不說了不說了,我還要研究慶典布防呢,剛得到消息可能有內鬼,不能只對外防。不聊了!」
「哎呀,魔族的內鬼當然要交給魔族自己解決,我們幫著打外來的不就好了嗎?」田漪扒著欄杆不肯走,「白師兄,所以你要為修真界的興亡獻身咯?!」
「不、不算我獻身吧,我破境得了好處,真正無私奉獻的人應該是……」白翎說不出口,手揮得更快了,「好啦快走!」
徐景卻猶在迷茫:「啥意思,誰要犧牲嗎?那可不行,咱們都要全須全尾地回去。還有,什麼這地方干那事,哪事???」
田漪道:「哈哈,就是……」
「不要說出來啊!」白翎突然聽見開門的聲音,臉色一變,道,「完蛋完蛋,阿響回來了!」
田漪心領神會地閉嘴,還以眼神示意徐景,要他也哪來的滾回哪去。
孰料徐景福至心靈,恍然大悟,作了個把指頭塞進另外兩指攏的圈的動作。
白翎:「……」
田漪:「……」
田漪立即後退一步:「不是我教的!」
白翎:「他能自學成才?!」
徐景滿臉震撼,叫道:「我猜對啦?白老大,你,你……你不會是合歡一脈流落在外的真傳弟子吧,你這功法要進化神,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
對他這種活了幾百年還沒牽過姑娘小手的人而言,雙修才能進境簡直是賣身求榮。
白翎深吸一口氣,微笑著閉上雙眼,不想解釋。
裴響已經進門,正在玄關換木屐,淨手更衣。田漪見狀,二話不說翻回了自己的露台。
僅剩徐景還處於目瞪口呆之中,白翎笑眯眯地問:「行了你,既然都猜出來了,還不快點回你屋去,給我和阿響騰地方?」
「好、好吧……」
徐景渾渾噩噩地轉身,又猛地轉回來,說,「白師兄,離慶典只剩兩天了!你……你可要節制些。」
「哈?」白翎不自然地應道,「當然。我心裡有數,少逼逼賴賴了,回去吧你。」
徐景走出兩步,再次回頭:「裴老弟這些天早出晚歸,要麼追獵其他魔窟的細作,要麼在劍冢的演武場守擂,很辛苦的!」
「我知道啊,所以才糾結……總感覺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話雖如此,白翎還是感到莫名其妙,眼看裴響走過來了,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徐景一條腿跨進了自己的露台,騎在欄杆上,一臉凝重地說:「我想請您對裴老弟溫柔些。」
白翎:「………………」
氣氛如同凝冰,白翎懷疑自己理解錯了,最終只道:「啊?」
他向前一步,好笑道:「等等,你說什麼?讓我對他溫柔些??徐景,你站住,你覺得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