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做事匆忙,說實在的留下空子太多了,徐風可能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趙安像是野狗一樣,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衝出來咬他一口。
「哪裡比的上徐大人。」
徐風故作高深的搖了搖頭:「你糊塗啊,現在這個世道,你不向上攀攀,怎麼可能有前途?」
「哦~」賀州眼睛微微眯起,兩手拱起:「多謝指點。」
誰都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徐風是真的喜歡賀州這個人,他是個莽夫,是上面的黑手,總覺得和讀書人玩不到一起。
沒想到這個小縣令這麼和他心意,做事要絕,要義。
多的他也不再說,起了個頭聊了些有的沒得,他不在意謝尋之。
男人嗎,總要成家立業的,賀州明明有大好的前程,不至於毀在這點上,後面的路還長著。
謝尋之這時候離開,才是最對的,這些上不得台面的,早散早好。
底下的密道穿過最後一片壁籠,就是一片幽深得隧道了,窄的只能通過一個人,周圍還長滿了青苔。
趙安止不住的在後面抱怨,嘴皮子都快磨薄了,一點也不像是老捕快。
地窖口一開始被埋在馬窖石臼下面,現在被推開一個半人寬。
地上源源不斷的流著血跡,一路走到裡屋。
賀州臉色黑了下來,啞著嗓子:「還不如一開始就去屋裡。」
屋子裡被大翻特翻了一遍,當時蹲著的人被抓過來好一頓訓,徐風踢了兩腳讓人散開各自找找。
賀州在屋子裡根本坐不下,每次走到門邊都被攔了下來,他心裡惦記謝尋之。
害怕他被抓住,害怕剛剛布置得出什麼問題。
好在他現在慌亂屬於情理之中,幾次趙安刺他說:「人都丟了現在急了?我看謝夫子可能就是去……」
「大人!找到了!」
賀州心「咯噔」一下,整個人血液都凝固了,眼睛死死盯著衝進來的衙役。
「我說什麼來著?」趙安歪頭吐出瓜子皮:「人呢?怎麼沒帶來?」
衙門始終保持拱手的姿勢,等了一段時間,才抬頭看了看徐風,在示意下轉臉看向賀州。
賀州手掌扶著桌角:「你快說啊!人呢!是不是受傷過不來!我著有些藥!」
那人始終不說話,眼見賀州都要衝過來提著他揍了,才緩緩開口:「賀大人節哀!」
「什麼意思?」
趙安坐直了起來,臉色變了變,看了眼賀州,迅速抄起桌上橘子砸到衙役頭上:「這種話可不准亂說!」
「屬下不敢!屬下帶人順著土匪來得路子追查,在考院後面見……見到了謝大人的屍首……雖看不清面容,但衣服穿的是,今早去考場的玉色衣服,先前和大人追殺的時候數過,該是十八具屍首!現在……」
「現在什麼……」賀州有些失神,他拿的是穿過的玉色衣服嗎?
是的!謝尋之走之前特意給他留下來的。
他穩住心神,只是單單聽這幾個字,就難受的厲害,只希望謝尋之快些走。
衙役:「本該是十八具,現在成了二十……謝大人被……大人還是自己去看看吧……那賊人中了數刀,臉也被削去一半……」
還沒聽完他就一溜煙跑出來了,謝尋之不會死,這是他知道的,什麼狗屁京城的人守在他身邊,怎麼會出事。
樹林裡站了一堆人,地上的屍體像是草芥一般被扔到一邊。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乍一看地上躺的人,還真像是謝尋之,特別旁邊還躺著山賊頭子。
賀州只是舉著火把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不是,他又看了看周圍,補上了不少打鬥痕跡。
地上的屍體被刀划過,像是被在地上拖拽過一樣,有著細小的傷痕,細看眉眼確實有五六分相似。
他自然是表現的很憤怒的,先是抱著「謝尋之」痛哭流涕,再是拿刀捅山匪。
到最後賀州腦子一片空白,抄著刀就想上山拼命。
趙安顯然也被嚇了一跳,死活攔著他,兩個人差點打起來。
賀州親自把屍體抱了回去,寶貝得厲害,誰都不給碰一下。
晚上他就一個人坐在床邊,和這個假謝尋之大眼瞪小眼,這給他盯的一晚上沒睡覺,差點嚇出病來。
更讓他害怕的是,半夜真謝尋之悄悄溜了進來,賀州心臟瘋狂的跳動,又驚又喜,臉上都沒了表情。
他吹熄了燈,把人攬到懷裡抱著,逮著唇邊好一頓親。
「怎麼回來了!被抓到怎麼辦!」
謝尋之推開他,手指纏著他的頭髮:「我這不是害怕有人真的信了嗎?怎麼哭的眼睛都紅了?」
「我這不是做戲給他們看!」賀州氣呼呼的,自己這是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