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他發痛,前面的人蹲了下來,抱著他的小腿,頭死死的抵著他。
有一就有二,周圍的人隱約都有了動作,還不等上前一步。
賀州便死死的抓住刀刃,一刀捅進男人肚子裡,對方力氣逐漸鬆了下來。
此時他的腦中只有兩個字:「好痛!」
刀是雙邊開刃的,賀州的手大幅度的顫抖起來,口子大的可以見到白骨了。
血一滴滴的落下,他艱難的打開手,把刀換了一個方向,刀柄瞬間被鮮血染紅。
「趙兄……刀可不要拿不穩。」
趙安挑開他地手指,一點點伸進去,血液黏在手上:「多謝!」
賀州按著傷口轉身看向剛剛的人,嘲諷的笑了笑:「你不是狗屁當家嗎?能不知道你們老大在哪?」
那人連連擺手:「真不知!大人啊!要是我知道早講出來,戴罪立功了!大人可以回山上看看……」
賀州刺進他的大腿:「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找我!」
他提著劍往裡面走,剛剛審訊的人早就倒在地上了,嘴裡吐著鮮血。
審訊室依舊是上著鎖的,裡面黃姑娘挑了塊木頭坐著,兩隻手撐著頭,一臉的委屈。
見到賀州剛想開口,就被堵了回去。
黃姑娘驚訝的看著賀州的手掌,拖出一邊的藥箱:「大人這是找到賊人了?!」
他搖搖頭,沒說話,死死的盯著黃姑娘。
趙安也跟了進來,血都被他蹭到衣服上了,劍放的好好的。
「姑娘好生俊俏!還會醫術!妙哉啊!」他拍拍手,蹲在旁邊。
「不知姑娘可有婚嫁?」
黃姑娘臉色一紅:「早有定約的郎君了,前些日子剛從京城回來。」
「京城?」趙安咂舌:「那可是好地方?回來幹什麼?這裡累死累活,不如京城狗……」
他嘲諷似的說著,眼神在兩人之間轉悠,難得賀州沒有打斷他套話。
回想起剛剛那一幕,還真像是傷心欲絕地文弱書生,只是他總是感覺不對勁。
「得罪人了,又瘸了一條腿……」
賀州手掌被藥粉刺痛,微微縮了一下。
黃姑娘抬眼看他,啞著嗓子說了句:「對不起。」
他無力的閉上眼,搖頭,要不是靠再牆上,整個人幾乎都要倒下去了。
「姑娘做什麼了?」
黃姑娘低著頭:「我來給那賊人看傷,誰料他騙我近身,脅著我殺了兩個看守,在打暈了我……」
「醒來,我就去了門前,外面吵吵鬧鬧,我以為是在抓人,近了才知道守衛根本不知道人跑了,裡面的燭火也斷了,其他的土匪也都說不清楚。」她摸了摸後脖頸。
「喲!會不會沒走呢?」趙安眼神轉向賀州:「你說會不會啥事沒有,謝大人就是出門轉轉?」
賀州站了起來,手上的藥粉撒了一地,包紮到一邊的布條滑落。
他悶著聲不說話,就要向外走。
趙安笑著拉住他:「我開玩笑的,你想想謝大人平常,還有沒有什麼仇人?那底下的血跡腳印假不了。」
「激動還能讓人變笨。」
黃姑娘翻了個白眼,回懟道:「要你親近的人,落到這一步試試?」
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又不是過家家的,她按著賀州坐好,重新上了藥。
「我就不會讓他們落到這一步!」
氣氛一時間沉默了,賀州干扯著嘴角,說不出話,他靜靜地等著上完藥,拽著趙安出去。
他把趙安抵在牆上,整個人暴怒,太陽穴突突地跳。
趙安轉眼看了土牆,還有心思開玩笑:「這牆被撞八百次了,小心塌了!」
「塌不塌我不管,我只要謝尋之回來,你有什麼心思,我也不管!你把他找到,我什麼都給你!」
他死死抓著趙安的衣領,痛不欲生的表情,認誰看都覺的難受。
趙安也是,他之前辦得案子多了,髒事也多了,這世上誰會是乾乾淨淨得。
第一次上任的時候,不被重視的他,在茅廁的底下找到了一個孩子。
小孩努力躲在那一片的草里,一雙亮閃的眼睛盯著他。
那不是什麼隱秘的地方,沒一會就被找到了。
趙安拍了拍他,嘆了口氣:「怕了你了,我帶你去找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