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念有詞躺下來也透過餘光去看,咕嚕滾到裡面,待到人上來長手長腳地抱起來。
謝尋之這幾天起的早,兩人便換了位置。
賀州不睡在外面總覺得不舒服,心底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抱著謝尋之這種感覺會好上不少。
早上雞叫,賀州猛的醒來,身上濕漉漉,被子只蓋在腰間,兩個人上衣都被蹭開,緊緊的貼在一起。
軟乎乎的……
他又不捨得起來了,換了個姿勢,繼續抱著人睡。
只是還沒睡得深,外面的光就灑下大半,身邊的人小心坐起來,拉下床簾,瞬間暗了下來。
謝尋之小聲穿上衣服,沖開墨汁持筆開始寫昨晚的考題。
「你也不多睡會,皇帝還有個假期呢。」
賀州撐著坐起來,他露出半個頭看向桌邊的人,嘴角揚了起來。
美色誤人啊!一刻也不想分開,他這麼貪睡地人,都不想睡。
吃完早飯他們就分開了,賀州去田裡種韭菜苗了,李家在告示公布的那一天,管家帶著下人成批成批的往裡送。
他只收了兩份,一份韭菜苗,一份小麥種子。
管家笑呵呵避人眼目,掏出荷包掂量掂量給他,賀州笑笑沒收,只是帶他去了人多的地方,高聲付過種子前。
他也跟著去李家看了看,四腳車被租用的頻率還是挺高的,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是在陳家買的種子。
王夫人帶著地契挨家通知,體貼的把租子少收三成。
暗戳戳的就開始搶街上的店鋪。
只是陳家咬的緊,現在只有一個傘鋪願意退讓出來。
韭菜種的快,賀州開始研究實驗室替代的材料,用來研究成活之後的雜交。
他在田邊站著,掐著時間收拾東西回去,路上遇到了黃姑娘,她手上抱著個大娃娃。
見到他笑著招招手:「大人喝熱湯嗎?」
「不喝了,接水洗個手。」
「好。」
他瞧了娃娃幾眼:「好細緻地針線活,黃姑娘還有這個閒情雅致?」
「哪有!」黃姑娘俏笑著搖頭:「天天各家姑娘的閨房都跑不過來,哪有時間做這個!是我郎君做的。」
「郎君?」賀州眨眨眼,沒反應過來。
黃姑娘笑笑:「他一直在外面,平常只有書信往來,說來還是謝謝大人,後日考試他就回來了。」
「那……恭喜!恭喜!」他笑笑轉身要走。
「大人你病好些了嗎?」
賀州腳步頓住,疑惑的笑笑:「黃姑娘費心了,我沒病。」
他倒是不覺得和謝尋之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黃姑娘還有事嗎?沒有我就回去了。」
黃姑娘打量的盯著他,把娃娃舉到眼前,嘆了口氣:「大人可知,為什麼商隊總是繞過薺蘭縣?」
賀州站在原地,眼底閃閃一時間沒說話,手指輕輕的敲著桌子。
「不是因為破廟……」
「我知道是因為土匪,前些年新皇上位根基不穩,打的許多貪官跑到山上當了土匪,這……」賀州回頭看了看。
「三山環繞,地勢險惡……破廟之所以建立,就是堵死大路,防土匪的吧。」
黃姑娘點點頭,垂在身邊的手發緊:「那個昏官!官路三步一土匪,商隊根本沒法進人,那個破廟形同虛設!人都是長腿的啊!」
賀州笑笑捏了捏她手上的娃娃,安慰了兩句,土匪這個事不能急,薺蘭現在本就虛弱,若是不一網打盡,只怕是後患無窮。
「賀兄?」
他猛地抬頭,就看見謝尋之背著藍色的斜挎包,朝他走來,頭髮被鍍上一層金色的光。
賀州匆忙和黃姑娘告別,攬著謝尋之往前走:「尋之,你怎麼來了?」
「今天找了代課,要給你去封考場,明天還要維護。」
謝尋之淡淡的笑笑,不留痕跡的拉開一段距離。
「我今天把韭菜種完了,一個個可精神了,下次帶你去看看。」賀州貼了過去,幾乎整個人都掛在謝尋之身上。
謝尋之微微點頭:「我今日上了學生的課,中午路上把幾個烏雞換了母雞,下午找了徐秀才來代課。」
他抿起嘴,抬眼看向賀州。
賀州猝不及防對上謝尋之的視線,好看的眼底好似只有他一個人,詭異的滿足感席捲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