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姑娘迎了上來,語氣虛弱:「大人要走?」
「當然,這是姑娘的地方。」
賀州指向院子裡的香爐:「這就是夫人提供的香料?在院中會不會太過浪費?」
姑娘擰著眉頭搖頭:「這爐子就是夫人讓人打造的,夫人……最近和老爺鬧矛盾,本該省著點用,但這的姑娘聞著這個香,可以安神。」
「今天時間緊迫,我簡單問兩句,你們著是所有人都出幻覺了嗎?從什麼時候開始?」
賀州視線緊盯她,聲音也同樣帶有壓迫感,拖著濃厚的官腔。
「有個叫巧兒的沒有幻覺,大約是破廟出現殺人案後,先是語夢半夜老是起夜,就是割腕的那個。」
姑娘說完一長串捂著帕子咳嗽起來,沒一會帕子上就見了血。
謝尋之撇了一眼:「不是說只是出現幻覺嗎?怎麼開始咳血了?」
「是我的老毛病了,大人要見見巧兒嗎?其實……語夢和小蓮平日裡玩的最好的就是巧兒了。」
「那她就一點幻覺沒有?」
「起初有點,後來得了風寒病了幾天,好了之後就一點沒有了。」姑娘眼神望著遠處,牆角蹲著一個穿著破舊衣服的燒火丫頭。
看上去年紀還小,嫩嫩的小臉還沒長開,一邊揮著扇子,一邊甩著汗。
第37章
木炭的飛灰飄在空中,視線對上的一剎那,巧兒立刻移開了眼神,她手下扇子越扇越快,底下的火苗四處歪著。
巧兒低著頭,眼神慌亂的四處亂看。
「火要滅了。」
「啊!」
巧兒被嚇了一跳面色慘白,手中的扇子被扔到地上,一副惶恐的表情,半晌才緩了過來。
「大人見諒……我……昨夜沒睡好……」
她把地上的扇子撿起來,袖口處無意間露出一片青青紫紫的痕跡。
賀州指了指她胳膊:「胳膊上是什麼?」
「沒什麼……」巧兒咬住嘴唇,說的話像是擠牙膏一般困難:「只是……摔傷……」
她使勁拉著袖子往下,衣服隨著抖動露出脖子下一塊,鎖骨一處也是紅腫起來,明顯就是有什麼東西砸過。
只是巧兒的動作越來越慌亂,手下的動作逐漸激烈,指甲在手背上留下深紅色的抓痕。
賀州越發肯定自己剛剛沒看錯,痕跡之前在春卷身上看過,是掐痕,他一時間也不知問好還是不問好。
若是巧兒是應為長期被霸凌,上頭少給她發了什麼才不致幻,那豈不是很快就破案了。
他看著巧兒的動作開始過激,張嘴剛想提醒,就被打斷了。
「什麼啊?」
李二牛從旁邊走了過來:「嘖!水燒開了不知道?快去給大人泡茶!」
「哎。」
「不用了,我問幾句就走了,這是姑娘的地方,我明天白天再來。」賀州擺手。
他皺著眉看著躲在後面的巧兒,嘆了口氣,還是指了指她的手臂:「袖子拉開。」
「大人……」巧兒頭更低了,死死扣著袖子不放。
「磨磨唧唧的幹什麼呢?」李二牛走上前,惡狠狠的拉開她的袖子,底下一片青紫交錯。
他們還沒說話,巧兒眼淚便先流了下來,聲音哽咽:「大人不是我……不是我下得毒……大人……我還不如病死呢!二牛哥之前……來之前不是這麼說」
她的眼淚像是不要錢一樣哭出來,李二牛也沒反應過來,就這麼任由人倒在懷裡。
「怎麼又被欺負了,我不都警告過她們了嗎?」
李二牛擰下眉頭,語氣略微有些鬆動:「別哭了……」
賀州最後也沒問出來什麼,李二牛倒是焦頭爛額的想讓巧兒配合,只是巧兒哭的停不下來。
走過來倒茶的姑娘說了,之前巧兒不怎麼出幻覺就被孤立了,好在她和李二牛是舊相識,討了個關係搬到陳府了。
去了之後沒多久,傳出侍衛也出幻覺了,那個人就是巧兒的相好,只是那個人是失足掉到河裡了。
周圍都在傳巧兒是死過一次的人,是來找替死鬼的,身上晦氣,前幾日被趕了回來。
回來了之後就更不受待見了,幾個脾氣大一點的,就說是巧兒帶來的晦氣,就該和那兩個人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