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感覺你是從後山往前走的?」
「陳家的門衛,字裡行間都透露出見過我,不出意外我就是從那邊來的,就看他說沒有玉佩跑不掉,說明巡山的次數頻繁。」謝尋之騰出手攙著他。
「下次還是慢慢來,腳腕傷才好!」
賀州點點頭只聽進去前半段:「那這些日子怎麼不提去看看?」
「那那麼容易?山中地勢複雜,就我們兩個人,在山裡死了都不一定被發現。」謝尋之擰著眉頭:「況且……我不是很在意。」
賀州哼了哼口是心非,這哪裡是不在意,分明是在意的很:「你這個性格,要是覺得我是殺人替官,絕對第一時間勸我自首,現在還能等到查完身世再去就可見……」
「那後天去吧,正好明天燒田。」
第29章
衙門的路黑漆漆一片,各家煙火早就斷了,夏末大多都是拿著扇子坐在樹下納涼。
這次還在街上遇到王小胖,蓋著藍色花布的竹籃放在身旁,手裡捧著線串的書,蹲在街頭的紅燈里下。
見到他們來,還站起來喊兩句先生好。
謝尋之掏出一快方帕,擦去他額頭上冒出的細汗:「怎麼好不回家?阿娘不擔心?」
「沒事,我和娘說了,她還巴不得我多學一點。」王小胖笑笑,胖乎乎的臉蛋配上還沒長全的牙,看上去討喜極了。
「那也不要學太久,對眼睛不好。」
謝尋之蹲下掀開藍色花布,裡面用一塊木板隔開,一邊是素錦的男子款,一邊是俏麗的女子款。
他抓起一個白色的手帕:「這個多少錢?我要了。」
王小胖連連擺手臉色通紅的說不出話:「先生收著便是,值不得幾個錢。」
「哎~王小?我怎麼記得你和我不是這樣說的,前幾日讓你送信還加錢呢?」賀州彎下腰捏了捏他的臉,嘴角掛著一絲笑意:「拿著吧。」
「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買東西給錢,天經地義。」賀州也不在聽他說的,只是把掏出來的錢扔到籃子裡,拉著謝尋之就跑。
留下王小胖在身後大喊,聲音貫穿整個大街。
賀州一直到縣衙門前才停下來,不知怎得喘著粗氣笑出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倆吃白飯呢。」
「那王小的嗓子都穿透整個薺蘭了。」謝尋之揚著笑意,吹亂的髮絲飄在前面,他把剛買的手帕遞給賀州,一隻手在面前攤開。
「嗯?」
賀州收下手帕,眼睛盯著他攤開的掌心閃了閃,腦袋上仿佛冒出一個問好,半天把自己是手搭了上去。
胸口因為剛剛跑的太激烈劇烈起伏,賀州都能在耳邊聽到自己的心跳。
自己身上為了方便下地,除了幾塊想去黃姑娘那喝茶的銅板,啥也沒有了。
剛剛那幾塊銅板都被一口氣扔給王小胖了,他以為謝尋之要和他牽小手,自然的就把手放上去了。
「尋之?」
賀州手搭上來的時候,謝尋之也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不是!賀兄,新手帕給你了,我的那個方帕?」
「啊?我洗洗再給你。」賀州推著謝尋之往裡走,嘴裡念念叨叨的解釋:「我今天都是地里,那小方帕被用的不成樣子了,怎麼說都要乾淨的還給你把,再說了你又不止一個。」
「不是你說用不慣手帕,要用草紙的嗎?」
「那草紙……那草紙太粗……太貴了……還是手帕更加方便一點,這不是還你和我講的?」
灶房裡春卷聽見他們的聲音早早的熱好了菜,賀州逮著桌子上的茶水猛喝:「尋之還有沒有水壺?那小水袋一下就喝完了。」
「我記得有吧?等我找找?」
晚上賀州點著燈把四腳耬車的圖形畫了出來,讓春卷送了過去,春卷回來的時候,和他講李老爺拿到手,看了又看轉手就給木匠送過去了,一下子付了五輛的定金。
第二天賀州依舊起的早早的,甚至還抽出空來跟著謝尋之去私塾蹭了一堂課。
中午天氣真真好好,沒有太大的風,謝尋之知道他今天要燒田,不放心的請了一天的假。
那片荒地連著廢房,雖說好久無人居住了,但要是火勢燒起來,也是不可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