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州在桌上拿過藥膏,撩開謝尋之的手臂,青青紫紫的看上去駭人,他小心挖出一點塗抹上去。
「那也行,我就是在想,咱倆的錢夠不夠在養兩個人。」
謝尋之散落著長發掃著賀州,兩個人對著亮起的燭火看著胳膊上的傷口「無事,我前幾天看過學堂缺少先生,過幾日我去試試,順便一起教教你。」
「好!」
賀州睡覺時候長手長腳的抱著謝尋之,這可真不怪他,只要是一閉眼就是今天看到的場景,那血紅紅的一片還有那個可以看見骨頭的劃痕,滲的他差點把下午吃的飯吐出來。
本來他是不太想熄滅燭火的,但是謝尋之不同意,一方面可以省一點油費,另一點萬一要是晚上起了火怎麼辦?
聽完他也就只能乖乖的把燭火吹熄,擠著謝尋之睡在一起,鼻尖始終環繞著謝尋之身上淡淡的藥香。
天剛剛亮賀州就起來了,他是起來上廁所的,哪怕是抱著謝尋之也還是緩解不了當時眼前的衝擊力。
夢裡也是稀奇古怪的,想起之前看過的鬼片,硬生生被嚇醒了。
等他迷迷糊糊回去的時候謝尋之已經起床了,穿好衣服坐在旁邊翻看筆記了。
賀州摸著被子都已經涼了,可能他剛剛起床謝尋之也就起來了,正好他也沒多少困意,乾脆起床穿衣服了。
今天不用升堂,他穿的是一件私服深藍色的素麵段子上繡著雲紋,相比謝尋之還是昨天哪一件白色的衣服,衣角早就染上塵土了。
這件白色衣服還是賀州來之前買的,當時看的是成衣沒有看尺寸,他穿著偏小謝尋之穿著倒是剛剛好。
「尋之,晚點我和你就買衣服吧。」
謝尋之嘆口氣點頭「也該有一件換洗的了。」
「咚!!」
外面出來聲響,賀州瞬間警覺起來,抓起鐵架子走到門邊,小心拉開一道縫隙,是荷花和春卷在外面。
一個坐在院子裡燒水一個在掃地,再回頭的時候謝尋之也已經開始提筆寫上書了。
他又坐了回去看著謝尋之寫字,謝尋之拿筆的姿勢有力,寫出來的字也是行雲流水的快速好看。
這些東西好像自動就浮現在他腦子裡的一樣,不需要思考。
「銅鏡前有銅板,你拿一點去外面買點豆漿早餐,回來的時候把庭上的印章帶給我。」謝尋之頭也沒抬。
賀州接到任務瞬間彈跳起步「好!我還想著等著你寫完我一起送出去呢。」
謝尋之抬筆嘴角微微上揚「你能知道在哪?讓阿丁去,這種帖子敢劫也得看看自己有幾個腦袋。」
「收到,保證完成任務!」
賀州拿著錢就出門了,早餐就不用去陳家酒鋪買了,就在街頭也不用走太遠。
他偏心的給謝尋之多帶了一碗粥,想著一會自己也該壯壯膽去看看現場了,吐出來不划算。
昨天他把章和公章就一起放在桌子上,順手就那進去了,謝尋之正好寫完等著他這個。
謝尋之用手摸了摸章低,皺起眉「抽屜里有印泥,章和腰牌、任命書、錢都要放好。」
「好,快來吃飯吧,忙一早上了。」賀州把裝豆漿的木器放在旁邊桌子上,順手掏出一塊餅撕下一塊塞到謝尋之嘴裡。
謝尋之低著眼接過蔥油餅小口吃起來,走到水盆旁邊洗手「賀兄,你把早飯送給荷花、春卷吧,他們這會肯定不適應和我們一起吃飯。」
「也是…昨天吃飯的時候,春卷都快抖成鵪鶉了。」賀州推門去那碗順便把餅帶給他倆。
他咬著半塊蔥油餅就出去了,春卷燒完水在收拾剩下的偏房低著頭,賀州把東西遞給荷花。
「早飯,一會拿碗去喝豆漿啊,或者喝水你們自己倒。」賀州拿著兩個碗就走了。
謝尋之擦著手坐在桌子前等他,兩個人吃完飯,賀州看著謝尋之喝完藥才去的停屍房。
門外阿丁阿甲早就上工了,都無精打采的靠在牆邊,謝尋之笑著走向阿丁,把書信塞給他。
還不等阿丁和阿甲對上視線,賀州就出來充當惡人,三五下阿丁就揣著信跑出去了。
停屍房裡面不像是賀州想像中的那樣,屍體躺在停台上上面蓋著白布,宋老遞給他一張寫滿字的紙。
「屍體口鼻中有迷藥的成分,用量還不小,致命一擊就是胸部的貫穿傷,初步判斷應該是修鞋的三角錐,兇手捅了不止一下,這麼大的傷口可能是他感覺對方沒有死,拿著錐子在裡面轉。」
賀州把紙遞給謝尋之查看「我昨天看過了最近都沒有這個年紀的報失案。」
「張貼告示看看有沒有最近長時間不出現,腳腕處有紅色胎記的女子,這麼大的用量我們跑跑藥房試試,麻煩宋老了。」謝尋之彎著腰把記錄紙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