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大捧花不僅僅顏色搭配得當,就連香味也撲鼻而來,新鮮的花瓣上還殘留著晶瑩的水滴。
但接過手後亂步又有些嫌棄,他覺得這捧花太顯眼了,並且按照他對加織姐的了解,後者根本就不喜歡這麼惹眼的花束。
所以他搖搖頭,只從中抽取了兩三朵粉色的小花,隨手扯了一截絲帶綁緊,就這樣單手能拿住的花束才是最適合的。
「怎麼會有人拿這麼一大捧花啊,桌子就那麼大,簡直是太惹人注目了。」亂步一邊說,一邊嘖嘖兩聲搖搖頭,「簡直就和你那個發色一樣惹眼啊。」
對於這種曾經能讓人氣得牙痒痒的話,現在的直哉已經十分平淡的接受了。他也學著亂步的樣子換了小的花束,然後綁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作為花店的老客戶,加上長相不錯的原因,店老闆對直哉的印象十分深刻。所以她笑眯眯著解釋了句:「這位先生每半個月都會來一次呢,每次都會帶上很多東西,所以也很用心啦。」
她記得這位老顧客,因為從三年前,大概過半個月左右的樣子,這位先生都會雷打不動的前來買花。並且每次都要求花樣不重複,可以看出十分用心。
加上花店不遠處就是一個醫院,所以店老闆懷疑是有一位久病臥床的病人。
小巧的花束確實一隻手就能拿下,和以往花束沉甸甸的手感完全不同。
直哉低著頭,他一扭頭就看到身邊人的側臉,恍惚間才想起,這條路他還是第一次和另一個人一起走。
從花店前往醫院的路上要經過一條巷子,然後是一段馬路後,拐個彎就到了。
以往都是他一個人沉默走在路上,發個呆的功夫就到了地方。
但今天他總是忍耐著脾氣,將走在前面自作主張的人拽回來。
明明就一條直直的路,但是亂步總是探頭探腦的四處觀察。而這一耽誤,他才發現花的時間比預料之中的要久。
此時已經是傍晚了,雖然還不算太晚,但路邊的店鋪都相繼亮起燈來。
借著店鋪的玻璃牆面,亂步整理了領口和髮型,摸了摸空蕩蕩的腦袋,他迫切地想要有個帽子什麼的。
這段時間來,他從未如此緊張過。雖然從來沒有主動詢問,但是他能推測出加織姐的近況。
他並沒有急著去探望,而是在養了幾天,讓自己看著不那麼形容枯槁後,這才穿上寬鬆的衣服遮擋,帶上花束前往。
進入醫院後,看著不自覺往自己身後躲的人,直哉這才冷笑一聲嘲諷道:「呵,居然也會有你害怕的事情?你那個朋友不是很能耐嗎,怎麼對他沒有信心,不相信他能瞞過加織姐?」
雖然他們統一口徑,說亂步因為成為偵探被發掘潛力,前往了國外發展。
但太久沒有見面也沒有通話,換誰都會懷疑。所以身體本就不好的加織,直接常住醫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