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麼多脫兔的分身, 不受管控的四處亂竄,看著也沒有明確的目的,難道是調伏儀式出現了誤差?
這樣想著, 他加快了步子, 往那個熟悉的院子裡而去。
空曠的院子裡也能看到零散幾隻脫兔,它們正往其他地方一蹦一跳而去。但院子中央的走廊下面, 一個斜靠著柱子的身影,正一下下摸著窩在膝蓋上的脫兔。
那隻脫兔和這一路走來遇到的脫兔不一樣,它有著更蓬鬆、更長的毛髮,兩隻長長的耳朵乖順垂在兩側,似乎是一隻與眾不同的垂耳兔。
但最為矚目的是它頭頂那縷,高高翹起雪白毛髮,明明其他的毛髮看著十分蓬鬆,但頭頂那縷長長的毛髮,卻不安分地硬挺翹著。
亂步靠著身後的柱子,一下下順著脫兔的後背,輕輕撫摸著。他本來低頭說著些什麼,突然闖進來的人打斷了一人一兔的談話。
原本質問的話到了口邊變了意思,禪院直哉一邊走近,一邊盯著那隻與眾不同的脫兔:「它怎麼和其他兔子不一樣。」
「因為她是特殊的啊。」亂步一手撐著地板,「倒是你,連一隻分身都抓不到,也太遜了。」
那些脫兔不過是分身,它們和主體共享視野。所以其他地方發生的事情,亂步也十分了解。所以他眯眼嘲笑著,某人烏青發黑的眼眶。
禪院直哉在走廊的邊緣坐下,不知道為什麼他從一隻兔子身上感覺到殺氣。
「沒事的,不用和笨蛋計較。」黑髮少年隨口道。
這句話很顯然不是對他說的,對於亂步愛跟式神對話這點,習以為常的禪院直哉翻了個白眼:「它們有什麼反應,不都全取決於你嗎。」
式神和主人,應該是異體同心的,所以直哉一直覺得,亂步有一個自言自語的毛病。
亂步意外地挑眉:「當然不是,她很擅長暗殺潛伏之類的哦,所以你能感覺到殺意,只是因為人家很討厭你啊。」
「明晃晃的討厭呢,真是失敗啊直哉~」
「嘖。」
令人火大的話,但幾個深呼吸後禪院直哉又平復下心情:「所以為什麼要拒絕外出的任務,這還是你第一次拒絕。」
「因為今天有客人啊。」亂步停下手裡的動作,隨後眯著的眼睛睜開,「來了。」
「誰?什麼客人。」直哉還一頭霧水,但原本坐著的人已經站了起來。
拍了拍衣服下擺後,亂步徑直往門口走去,而剛好是到門口的差不多時間,有人前來通報。
「亂步大人,有客人找你,他現在正在與家主大人會談,應該馬上就……」
話還沒有說完,擺了擺手的黑髮少年已經一溜煙離開。遠遠的只能看到他的背影,還有腦後那一縷紮起的長髮,隨著走動的步子發尾微微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