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毘人暫時停下了手上的事情,轉而摸過酒碗灌了一口:「甚爾啊,那孩子有自己的想法。」
想起和甚爾的上次會面,直毘人又大手一揮:「送去吧。」
禪院甚爾是他的侄子,從出生起身上就沒有絲毫咒力,是一個毫無用處的「廢物」。
此前他也有關注過甚爾,也為其強悍的體質而稍微覺得驚訝。但確實對咒術師的家族而言,沒有咒力的人、就是「廢物」。
因為沒有咒力,意味著他連咒靈都看不到,更別提祓除它們。
但直毘人卻從那個孩子身上,看到了些許其他可能,而且畢竟都姓禪院,他也沒必要太過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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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端著托盤的少年面無表情,他嘴角耷拉著,一副兇巴巴的樣子。
但見到他後,那個黑髮的孩子臉上出現了笑容,隨後快步過來的同時喊道:「甚爾!」
其實不許諾的話,只要提一句甚爾就會被送來,但亂步還是在家主大叔百忙之中,抽空提了要求。
那是一疊很厚的鈔票,被卷著塞入了他腰封的位置。為此,那個孩子還特地踮起腳來。
端著托盤的手暗自用力,指節略微發白,片刻後心中沸騰的情緒平息,他又一次「服從」。
尊嚴什麼的,不是早就決定放棄嗎。
「亂步大人。」平淡的、毫無感情的聲調。
「不要這樣喊我。」亂步拍了拍手上的灰,「喊我亂步。」
「哦。」禪院甚爾很自然的應下,然後又一動不動。
難得的晴天,訓練場上又出現一個慢悠悠跑著的身影。太陽暖洋洋的,驅散連續幾天落雨的寒意。
但沒多久,那個孩子額頭就沁出細密的汗水,泄氣後跑得越來越慢。
站在一旁的甚爾,嘴角抽了抽,露出一個無語的表情。
這個傢伙,真的有在運動嗎?對他來說就走兩步的運動量,居然就累得氣喘吁吁。
喘息著的亂步一邊順著氣,一邊對遠處的甚爾招手。於是準備上前服侍的手下,也都站住了。
禪院甚爾慢悠悠的過去,站了半天才在身邊其他人的示意下,拿過棉布的手帕。
但亂步已經毫不在意的用袖子擦乾淨汗水,連手上沾的灰,也順手在甚爾衣服下擺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