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她開始擴大搜尋範圍,衝著災難前那些糧油加工場地,批發市場甚至糧倉而去。
當然,種植也沒有落下。
某一天,她結束了一次長期外出的行動,阮文靜興沖沖地跑來對她打手勢:「蘋果樹開花啦!」
唐黎和她一起去看。
前一年栽種的變異植物都已經紮根了,春天一來,萬物復甦,舊樹長出了新芽,嫩綠的葉子在微風中浮動,散發出蓬勃的生命力。
尤其是那棵蘋果樹,長得最為高大茂盛。
注視著微風中搖曳的粉白色蘋果花,唐黎不自覺笑起來,她想著,災難總會過去,現實世界應該也一樣。
等到那時候,她就和父母一起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來,種田養老了。
雖然不知道經歷十年的極端天氣摧殘,還能不能種得出東西,但是沒關係,她想,大自然總是神奇的,星球不死,人類不滅,總會有希望。
***
鼠疫爆發的第二年,世界範圍內死亡人數達到峰值後開始下降。
數個人少地小的小國家直接滅國,許多官方非官方的庇護所接連迎來瘟疫的範圍性爆發,形勢仍然嚴峻。
第三年,黑血病出現變異株,死亡人數再達峰值。
第四年東方某大國率先宣布對黑血病的治療和疫苗研製取得突破性進展,感染髮病死亡人數持續減少。
第五年,第一個黑血病感染者治癒出院。
同年,黑血病疫苗研製通過安全評價階段,即將開始臨床試驗。
第五年夏。
距離唐黎主線任務結束還有不到三個月時間。
酒店庇護所的倖存者人數穩定在八百五十人左右,每天光消耗的糧食都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經過幾次擴容改建,酒店庇護所各項設施已經十分完善,還有了自己的糧食生產基地,有餘裕去跟官方的庇護所換取一些能源物資。
唐黎還牽頭成立了一個管理會,以免自己走後庇護所變成某個人的一言堂。
即便她人一走,庇護所能存留多久並沒有什麼影響。
可到底是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
如果可以,她當然希望這裡能一直經營下去,為倖存者們提供庇護,直到社會恢復到正常的秩序。
最近首都那邊的基地傳來疫苗研發成功的消息,也有了源源不斷的治癒病例,只是治療手段還不成熟,容易並發敗血症和紅斑病,但至少能活下去。
儘管形勢仍然嚴峻,人們還是終於看見了災難過去的曙光。
唐黎最近跑官方庇護所跟很勤快。
被疫病摧殘,社會機器仿佛停滯了幾年,在某些方面的發展不能盡如人意。
生產力恢復的水平也有限。
唐黎不知道疫苗要怎麼推廣普及,但既然通過了臨床試驗階段,就證明還是有一定可取之處的。
她想為自己庇護所的倖存者們爭取一下。
不過疫苗這種東西有沒有用,甚至有沒有副作用都是說不準的,官方研究出來,在普及上並沒有要求強制接種,只看個人意願。
接種是免費的,只要提供有效身份證明都可以申請。
唐黎是沒打算接種的。
她本來就要離開了,到時候死遁離開,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狀況,萬一不太好描述她又接種了,還給人家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疫苗招黑就不好了。
至於阮文靜,她完全尊重對方自己的意見。
如今的酒店庇護所衣食住行樣樣俱全,有專門的醫療室,消防安全中心以及學校教育中心。
從第二年開始,唐黎和邵林他們商量著把這些功能完善起來,適齡未成年全部集中接受相對的教育,教材和各種器具免費提供,教師則由倖存者們毛遂自薦再表決投票上崗。
阮文靜如今已經長成了個大姑娘,性格卻跟名字完全背道而馳。
她作為庇護所一把手的女兒,平常沒少被大人們關注,跟著唐黎不僅學會了和各種各樣的長輩們打交道,還學了許多以前根本沒想過會學的技能,比如修車,再比如自由搏擊。
才19歲,待人接物已經比不少大人都成熟周到。
等分配到的疫苗抵達所在城市時,阮文靜作為第一批疫苗接種者前往官方庇護所。
唐黎送她到門口,塞給她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
第一年種下的蘋果樹今年也碩果纍纍,作為唐黎在基地公開的為數不多的私有財產之一,幾棵變異果樹的所有權一直都歸她自己。
每年成熟,她只留少部分,其他的都送給交好的鄰居以及放在工分超市售賣。